霍云婉居然承認的很爽快,偶爾還拉著蘇夫人訴苦。蘇夫人表面同仇敵愾,實際心里頭也就那么回事。但那時并沒什么事求到霍家頭上,她樂得奉承著霍云婉,免得節外生枝。
現如今卻不同,霍云旸那不知怎地,針扎不透,水潑不盡,防范甚言,她覺得必須找個人代為舉薦,才能讓蘇家的人站到霍云旸面前。先把事兒攬下來,至于后頭霍家倒臺,那也有倒臺的辦法。
思慮這么久,也只有霍云婉最合適了。不過是不讓生孩子罷了,普通人之間也還有和解的余地,何況是父女。蘇姈如自認為有辦法解決這件事,就算不能讓霍云婉馬上有個孩子,起碼能消消她的怨氣,何況自己也沒打算幫著霍家什么,只是暫時結交罷了。
她不知道霍云婉講給薛凌的那些事情,自然也不知道仇恨的根芽蜿蜒于血肉深處。更加不知道,她的那幾封信,在霍云婉眼里,不像是求情,反倒是威脅。
蘇家養了永春宮太久,予取予求慣了,稍微的不順意,被養的那個人就以為飼主是在威脅自己要聽話。
薛凌伸了個懶腰,將被子搭在肩膀上發了一會呆,才跳下床。閑下來了,事情已經全部規劃好,等宮里的正主兒一出來,然后去江家借幾個人裝樣子找個地兒幾刀,讓霍云昇送回宮里,這事兒就算結束。
沒什么為難的地方,唯一要考慮的,就是怎么保證霍云昇恰好從那經過了,不過有霍云婉坐陣,這個也并不算太難。倒是另一個人,薛凌也想送過去。
雖然不知道出來的是誰,但肯定是個重要的人物沒差,要是李阿牛做點什么,也許以后就不用天天在大街上溜達了。
拍了拍手,留意了一下四周無人,薛凌才推門進的院,難得她十分愜意,就來老李頭處看看。綠梔十分驚喜,道:“小姐怎么來了,阿娘不是說你出京了。”
薛凌隨口道:“騎馬回的快。”
綠梔抖了抖手上草藥道:“李伯伯的藥鋪快開張啦,我們正忙著呢。”
薛凌用力吸了一大口氣,鼻子里是濃濃的草藥味,千奇百怪什么都有。“知道了知道了,你們忙著吧”。繞過綠梔回到自己屋里,撥了撥荷包,一進到此處,就通體都是舒適。開窗看到后院里,老李頭跟綠梔的爹正在給一個大柜子刷漆,倆老頭不知道聊些什么,臉上笑意滿滿。腳下一大片地曬著各種藥材。
倒是闊氣,薛凌想。以前在平城,那地兒不怎么長東西,挖著啥老李頭都寶貝的很,偶爾獵個黃羊,他還巴巴來要羊角。偷摸躲著曬,唯恐被人給禍害了,對比之下,現在著實闊氣。
只是薛凌仍忍不住給出一樣的評價:“一堆破爛兒。”
她覺得心累,在床上趴著等到吃飯,吃完了又趴回床上,綠梔過來送茶,問了兩三遍小姐要不要幫忙收拾下藥材啊,人懶著總是不太好。
薛凌連連擺手道:“我就喜歡懶著”。她以前在草皮子上一躺能躺一天,這才哪到哪兒。倒是這綠梔,變的實在快,都敢使喚自己做事了。可惜晚間并不能留宿在這邊,她還是得回去看看霍云婉的信來了沒。其實兩邊用的東西也沒什么差別,但不知怎地,薛宅里頭就是不那么的爽。
如此又過了一日,確切的時間終于送到了薛凌手上。
五月十八,真是好日子,正值夏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