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易聽他如此,停下腳步,左右看了看,不愿回蘇家,自己住的地方離這還挺遠,大白天扛著個醉鬼實在惹人注意。他瞧了瞧丈外似乎有個客棧,便打算先把人丟那去,問完話再做打算。
蘇遠蘅還在念叨些渾話:“叫上最好看的….最好看的那個天巧………你我兄弟……大被同眠….人間樂事”。酒后吐真言,蘇遠蘅對申屠易還真是十分欣賞。覺得此人直來直去,性子豪爽,不貪財不圖利,跟日常所見的大多數商人截然不同,以前還想不明白是為啥,那日經蘇凔處一事才知,原來英雄皆有過往。
申屠易拎著他的手一緊,二人認識也不短時間了。少有見蘇遠蘅醉成這樣,不知是為了個啥。行至客棧,問老板要了間上房。把蘇遠蘅扔床上,申屠易便迫不及待的問:“你跟薛凌究竟是怎么認識的?”
蘇遠蘅本是醉的厲害,一聽“薛凌”二字,立馬翻身坐起,盯著申屠易道:“薛凌,哪來的薛凌,你從哪聽說的薛凌”。他目光渙散,語氣卻十分肯定,儼然一副從未聽說過此人的樣子,不知道是在心里默念了幾百遍。
申屠易一次沒明白,還以為是他喝醉了不記得,焦急的提醒了好幾次:“就是在蘇大人院子里瞧見的那個姑娘啊,你明明認識的。”
蘇遠蘅還是坐在那,半醉半醒,說不知道。
申屠易松開手,在房里轉了幾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換了個方式問:“蘇家跟齊三小姐有何淵源?”
蘇遠蘅默念了一下“齊…三….小姐.”。這個人似乎不是什么重要秘密,便重重躺了下去,喃喃道:“她喚我娘親姑母”。
這本也是句假話,不過是蘇府當初給薛凌送果子編排的罷了。由此可見蘇家什么光景,一句謊言念個千百遍,醉了也沒什么破綻。
他說的是謊言,申屠易卻不知個中緣由,自然當了真,如晴天霹靂般呆立當場。蘇家是薛凌的姑母,薛凌又是薛弋寒的女兒,那蘇夫人豈不是….難道,蘇夫人是薛弋寒的妹妹?
他抓著蘇遠蘅再三追問道:“你確定?”
蘇遠蘅迷糊中不耐煩的去推申屠易的手道:“我確定…我確定。”
申屠易越發不能罷休,蘇家最近在西北什么樣他是知道的。且蘇家還有一位狀元,蘇遠蘅也站上了朝堂。如果蘇家本來是姓薛的話,這一家子想做什么?看著人事不醒的蘇遠蘅,他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有心再問問,唯恐蘇遠蘅沒徹底醉。便用手拍了兩下蘇遠蘅的臉試探。
蘇遠蘅先是不耐煩的伸手擋,然后又嘟嘟囔囔的喊滾開。申屠易放下心來,正要縮手問,蘇遠蘅卻是一下子變了張臉,極為粗魯的喊:“薛凌,你發的什么瘋!”
真話和謊言是并沒什么差別。那就是只要說的多了,總會無意識從嘴里跑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