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女人實在不是什么值錢的財產,倒是這把劍,于他而言有點過于貴重了。敗家子嘛,不比那些勇猛無雙的漢子,扛把最輕的刀他也是氣喘吁吁。如果有把劍能把刀都消斷,他還扛刀做什么。
薛凌又拱了拱手,喊得更親密些道:“多謝爾朱兄,你要真這么喜歡,幾個伯伯那還有很多相似的,我再給你挑些,你拿去送人玩也好。”
“真的”?爾朱碩驚喜了一下,又懷疑的看著薛凌,道:“你們能帶多少,梁人不許大宗來往,何況是鐵器這些東西,你們皇帝應該是要砍頭的”。他住在王宮,自然知道西北那一戰。以前沒準這小子說的是真的,但這幾年實在不可能有太多好東西過來。
薛凌倒是沒料到這狗突然就難騙起來了,便道:“管的是嚴,但人哪有不愛銀子的,那些官兒也愛,再說這東西小巧,好藏。在這邊能賣到梁國十倍的價錢,哪能不多帶點呢。”
爾朱碩想了想,胡人的官階制度反而沒那么梁國那么成熟,只要你有本事,都能走到王宮面前。所以他對兩人那些行賄只說難免了解不多。不過這也就是一過腦子的事,如果這小子真有,多拿點是點,要沒有,自己也損失不了啥。當下道:“你等著,我明兒去找你。你住哪家客棧?”
薛凌咧了咧嘴,她還真不知道自己住的啥客棧,畢竟是第一次來王都,又隨便找了個地兒落腳,還是個鮮卑人開的。誰能記起住哪,便對著爾朱碩道:“何必兄臺來找我呢,你就去那個錦緞那等我,我撿些好東西來找你,保證一分錢都不賺。”
爾朱碩又不缺錢,但聽薛凌這么說還是高興。日常不打仗的時候,縱然看不順眼,但兩人只要因為一件事有交集,總是能把話說到一處去的。何況是薛凌有意編排了討好。莫說爾朱碩實實在在的是個敗家子,就算真是個胸有丘壑的英才,在笑臉人面前,總還要給三分顏面。
這些本事,魯文安稱第二,平城真是沒人敢稱第一。只要他不想翻臉,連薛弋寒都很難主動跟他翻臉。薛凌從小跟著魯文安十分,盡得真傳,再去了蘇家,還學會了如何把自己女兒身份的優勢發揮到最大。便是魯文安本人到了面前,怕是都難跟她抗衡,爾朱碩根本沒有招架的能力。
兩人話別之后,薛凌按著記憶往客棧處走。人一放松就覺得累,她難免格外想念那匹閑在客棧后院的馬。京中還能招個馬車來,這卻少有這東西,只能強撐著靠兩只腿。也是走了好一會才到地方。
包裹里那是肯定沒有幾十把短劍等著賣,但薛凌也不著急。大不了明兒見了說東西太好用,已經賣光了。且兜里還有些其他瑣碎玩意,都是當初準備好了來忽悠人的。實在不行的話…….她摸了摸臉,還有張臉可以露出來用一下。
人總是對反常的東西欲罷不能,世間皆不能免俗。
比劃著要了些熱水,泡在浴桶里,今天又算過去了一天,收獲頗豐。剩下八天,時間也不是那么緊張,有了一個爾朱碩,離拓跋銑的距離就不是那么遙遠了。只是見了拓跋銑,未必就那么好說話。突然竄出來個人說讓他撇了霍家跟自己辦事,怕是成功可能性不大。這個地頭,薛弋寒兒子的名頭估計也不好使。所以不能想,一想就愁。
吉祥仍是一大早蹲門口,偏薛凌起的晚,因為上午就沒打算出門,只是下來找點東西吃。而且,傳話人的作用對她來說已經微乎其微了。人剛睡醒,記不太清自己昨兒在青樓門口是怎么交代的,也不知道吉祥是在這蹲了多久。薛凌心里頭有點過意不去。便上樓拿了個銀錠子給了吉祥,說是以后也不用來了。想了一想,讓他把后院兩匹馬也牽回去,說自個兒用不著了。
不出意外,今天應該能給爾朱碩的身份升級一下,能讓自己混個吃喝,確實是用不到這些東西,早點處理了省事。吉祥對這位大方的姐姐十分不舍,但也沒辦法,何況他這兩天賺的錢夠過去好幾年的,開開心心的跟薛凌到了別,說下次來了一定要找他,讓掌柜的說一聲,他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