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一邊編著自己的謊,一邊三下五去二把爾朱碩的事兒套了個**不離十,知道這蠢貨是個異姓王家的三世敗家子。不禁感嘆鮮卑是真的起來了,國富,才會有世襲一說。不然大家都要拼命找口飯吃,哪有人能坐享其成。
直走到王宮附近,爾朱碩才說:“你不能再跟著我了,王宮不是外邦人能進的地方”。他語氣已經好了很多,想著此事就這么算了,明天也懶得再去找此人晦氣,也許他說的是真的,漢人就是這么交朋友。自己雖然沒多喜歡漢人,但來做生意的,也沒必要往死了逼。
薛凌自然說自己是寧城的,跟著父親過來做點胡商生意,大抵要呆上七八天。因為是第一次過來,貪新鮮,不想成日里與長輩們呆一起,偷溜著一個人來玩的。
聽見爾朱碩說要走,薛凌便從身上摸出一柄精致的短劍來遞給爾朱碩道:“這是我們中原產的名劍,削鐵如泥,連你們鮮卑的大刀都能一分為二,送你了”。
這是她走之前特意在陶弘之那淘的破爛兒。劍鞘花紋繁復,精工細作,劍刃又是吹毛斷發,鋒利無雙。不說是萬里無一,好歹也是她精挑細選拿來忽悠人的東西,實屬名品。
爾朱碩摸了摸身上衣服破洞,雖知道大概是薛凌不想傷人,但也對她的武器鋒利程度實在很表示懷疑。又聽到話里話外的歧視鮮卑大刀,頗有些不服氣,鮮卑人的大刀,鐵錘之類的武器,越厚重越好。能拎上百斤十斤狂刀的方為勇士,在這里用劍,很大概率要被人笑話,何況還是把短劍,說什么能把大刀削開。要不是看著精致,他都懶得抬眼。
薛凌見他半晌沒接,直接塞到懷里道:“怎么不要啊,這是我心頭愛物,就當賠你件衣裳”。
爾朱碩性子直來直往,看人都按到自己身上了,便伸手拿了下來,懷疑的瞅了薛凌兩眼,一把將劍拔出來。他著實看不出什么好壞,用的就是土辦法,手指伸到劍鋒上劃拉了一道。
薛凌的一聲“哎”已經喊晚了,血珠子瞬間灑一地。把爾朱碩手拉過來一看,半個指腹差點被削下來。
爾朱碩大罵了一句鮮卑話,扯下片衣襟裹著,好在他雖是個敗家子,但到底是個胡人,沒少磕碰過,這點傷不至于像薛璃那樣暈過去。就是這劍實在太鋒利了,他剛剛明明是輕微觸碰了一下。大多數刀刃這么一劃拉,手指基本只會留下一道白印,那已經算草原上的好刀了。砍人,終究是要靠氣力的。鐵器怎么能鍛造出這么鋒利的東西呢。
薛凌將剛剛爾朱碩下意識脫手的劍從地上撿起來,尷尬的笑道:“我就說是我的心頭愛物,要不是和你一見如故,哪能送你呢….你還不信…非得試試厲害…….”。說著好像是怕爾朱碩怪罪似的,低下頭道:“實在不要就算了。”
十指連心,且人無意受的傷遠比那種戰場生死搏命要懊惱一些,爾朱碩齜牙咧嘴的看著自己手。他也沒少在王宮看見些拿來當裝飾的短劍。漢人的玩意總是花里胡哨的好看,便是王都市集上,也是有這東西賣,偏他沒見過這么厲害的。為什么不要啊,不要今晚也太虧了。小心翼翼從薛凌手里拿過來,插回劍鞘才一把捏緊,道:“我以前沒見過,你真的要給我?你們漢人這些東西都貴的很。”
薛凌抬起頭來,笑了一下道:“我家里多的是,給你了給你了。反正你也到家了,我要回去了”。她特意抱了一下拳:“山水有相逢。”
這個動作就太過于漢人化,爾朱碩拿著劍,甩了甩已經包裹好的手指,到沒學著做,只是覺得憑白拿人東西,不符合鮮卑人傳統,便拉住薛凌道:“你既然還要玩幾天,看見王都有什么喜歡的,報我爾朱碩的名字,沒人敢不給。就是錦緞那個女人也可以”。他最近是喜歡那個女人,但也就這么回事了。何況家里女奴隸也不是沒有,還有倆漢人女子,要是這小子喜歡,拿了去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