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銑捏著那串瓔珞,有幾條線上的珠子已經沒了,顯然是這個女人已經吃過了。就算沒吃,他也斷定這絕對是解藥。東西已經到手,他真的很想把這個女人喉嚨割開。只是,誘惑太大。
如果真是個人以禮相交,抱拳磕頭的對自己說要兩人連手殺了梁國皇帝,他大概只會當作笑談。但就憑這女人接近自己的手段,就算殺不了魏塱,那起碼能添添亂,中原那塊地,已經在漢人手里太久了。偏偏這口氣沒那么好咽下去,能屈能伸的前提,起碼也得有個臺階下。他仍然不愿意把平意從薛凌脖子上放下來,惡狠狠道:“就沖你玩這一手,這里絕對不是毒,你該知道天下沒有哪個君王能忍受這種事,你倒不如死在這干凈”。起止是該死在這,還應該受受奇恥大辱,天底下侮辱女人的手段只有一種,他覺得自己已經有點控制不住。
要是這個女人講不出什么好話,鮮卑的軍帳里好久都沒漢女了,尤其是一個還算鮮嫩的漢女。
薛凌伸出個手指頭去摸平意的劍柄,道:“你舍不得啊,你昨兒不是說我們是一樣的人,既然如此大家在想什么,彼此心知肚明。何苦浪費時間在這說些嚇唬人的話。雖然七日鮮已經解了,但我還是要早些回梁的。”
拓跋銑仍握著平意沒放,薛凌手指最先觸及到的,自然是他的手。鮮卑縱無男女大防,肌膚至親總還是有些別樣意味。拓跋銑猶豫著要不要丟手,他不想承認剛剛聽到的話,卻又不得不承認。
跟**強一些的人打交道,其實再好不過了,因為他會權衡利弊,看看怎么做,自己才會拿到更多。也會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忍耐力更強一些。
若換一個人,沒準現在真的已經下手劈了薛凌。
手肘整個右手已經全部搭到了拓跋銑手上,轉而確實狠狠的在其腕關節處砍了一記,平意脫手掉至半空。拓跋銑反應也快,左手已經到了劍跟前要接。
但薛凌是有心算無心,怎會讓他得逞,自然抬腳更快一些。狠踹其胳膊之后,轉眼又將平意勾起,自己右手已經在上方等著了。一拿到手,翻了個面,劍柄迅速戳到了拓跋銑胸口。
她想了一下,也許,有一天,自己可以直接用劍刃戳進去?
勝負已分,拓跋銑停了手,他知道若剛剛薛凌沒翻轉一下,這會自己八成已經躺地上。自己不喜歡是一個缺點,但有勇有謀是兩個優點,難得剛好又和自想要同樣的東西,優點就再多了一個,他起碼不能現在殺了薛凌。
人一旦接受某件事,剩下的就好辦很多,腦子會自動幫你消除那些成見,唯恐你演戲不像。拓跋銑道:“你昨天說你叫薛凌。”
“對”。薛凌收了平意,將穗子上那幾粒紅珠子取下來全部遞給拓跋銑,然后把整串瓔珞都解了,直接往空中一扔,也不管它落到哪兒去。平意本就是短劍,再帶著串飾物干擾視線,就越發的險了。這是個反常之舉,也許來個聰明的漢人,沒準能看出來。對于拓跋銑來說,就實在為難了些。
薛凌在前頭慢悠悠的走著,她還可以呆好幾日,但沒必要。事情不過幾句話,吃頓飯的功夫足以。倒不如找個地方好好坐下來聊,好好上養一晚精氣神,明兒一早就啟程回梁。
“你收拾間房來,我想歇一晚,明日回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