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妓,怎么會跟刀劍打交道?他沒機會再往下想了。托在罐子底的那只手不知怎么就移動了他胸口,未見鋒芒,只余劍柄。不等他反應,身體里那柄利刃又毫不留情的旋轉了數圈抽出,轉而滑向另一人脖頸。如果此時把他心臟拿出來,應該是能看到碎的不成樣子了。
二人近乎同時倒地,掙扎著四目相對,嘴里卻盡是血沫,吐不出半個音節。薛凌尚未離開,蹲下來,橫著平意,用蠻力將二人脖頸切開大半,確認兩人死的不能再死,方收手。只要被拓跋銑及時察覺追上來了,大羅神仙也救不得她三人,她怎敢怠慢。
將平意上的血跡擦拭干凈,石亓身旁的那個漢人女子才站起來看到這副慘相,瞬間驚叫出聲。不等石亓反應,薛凌便飛身而上,卡著那女子脖子道:“我再聽到一丁點聲音,你就和他們一起死。”
看著女子驚恐的點頭,薛凌緩慢松了手。平意從人體里拔出來,溫熱還沒散盡。她只備了三匹馬,口糧也是三人份,決計帶不走這女子。留在這,想來拓跋銑也不會讓她活,如果有必要的話,她并不介意先動手。
一聲口哨,三匹馬由遠而近,馬搭子里衣物干糧一應俱全。薛凌早就在此處籌備了兩三日,甚至已經和石亓親自碰過面了,自然萬事具備。她率先將準備的衣服拿出來換上,石亓卻有些嫌棄著道:“怎么這般臭。”
薛凌一改剛才嬌俏,滿臉不耐煩道:“是腐爛的魚,換上衣服再多拿魚肉擦一擦,不然跑出百里都能讓狗追上。”
石恒雖知自家弟弟有所安排,但到底沒見過薛凌,這些日子也是過的膽戰心驚。這會到了功成垂敗的關頭,更是焦急。顧不得臭與不臭,自己三下五去二換了衣服,又來催著石亓事急從權。
三人收拾完畢,便翻身上馬。正待離開,那漢人女子卻跑到薛凌的馬前哭著喊了一聲:“姑娘。”
再蠢的人,也知道這一番變故之后再無活路,她剛剛還在石亓身下婉轉嬌啼,這會卻不敢去求所謂的小王爺。只眼巴巴的看著薛凌,希望同為漢人,能給她一條生路。
人命如草芥,自己的才最重要,石亓催促著:“阿落,快走。”
薛凌居高臨下,看著那一張驚慌失措的臉。韁繩已經提了起來,只要往下一放,良駒就能從這位女子身上踩踏而過。她耽擱不起了,多一個人,多一分變數。
從拓跋銑眼皮子底下劫人啊,眼看著要成功了,她才開始怕。畢竟,功虧一簣給人帶來的恐懼遠比一敗涂地慘烈。
此番境地,怎么會有人敢擋在她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