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有手按過來,一彎腰,也不知是不是二人離的近,額頭相碰,一聲清脆的“嘭”。有人大笑,“新人都高興魔怔了”。
“送入洞房~”
床上喜果硌人,薛凌摸索著坐下,聽著腳步進進出出,后歸于沉寂。她伸手想將蓋頭掀開,剛舉上頭頂,便被按住。有聲音低沉道:“做好你的事。”
她感受著來人指尖老繭,捏的是自己骨節處,力道頗大,才片刻,就覺得血脈不暢。二人凝滯片刻,薛凌抬腳,聽那人用另一只手去擋。左手便穿過縫隙處按至右肘內側,貼著胳膊往外推了兩處,平意順勢滑出。
那人顯示沒料到薛凌袖里有劍,仍制著薛凌的手腕沒放,平意劍尖直直穿過她手掌外皮。又被薛凌強行掙脫手,那層外皮便被一分為二,鮮血洶涌而出。
然平意精巧,又是平穿過她手掌。故而只是看著嚇人,實則也不算太嚴重的傷。只這形勢翻轉的飛快,難免她驚鄂,只捂著手掌,半天才回過神。再看薛凌已然掀了蓋頭,平意盡出,上頭血滴還未落盡,一身喜服,森森然立在床前。
像,像個怨魂。
她既是江閎遣來伺候的,自然不是什么簡單下人,然而,紅衣倀鬼的故事,她聽過,卻沒信過。且,坐在這的人,不應該是憐音么?
“江閎呢?”
“你是誰?”
剛剛二人動作,帶著床上核桃“咕嚕嚕”四散翻滾,這會還未完全停止。薛凌不動伸手的拈了兩顆,道:“江閎呢?”
她看了一眼掌心核桃,又道:“或者,你別講話了”。
轉眼之間,薛凌反客為主,將人制住。手卡在脖子上,趁其張口咳嗽之間,塞了一枚核桃進去。繼而指尖在其天突穴上停留,其威脅之意不言而喻。只要她微微用力,人體會自動將那枚核桃吞咽下去。
果子外皮尖銳,能劃破些什么,著實看命好不好。且,她手里還摩挲著一顆。
女子顯是對自己的處境再明白不過,只是不能說話,便在薛凌的手里,艱難的點頭示意自己會好好說。
薛凌松手前一捏女子下頜骨,那枚核桃又回到手里,唾液粘膩,她也不覺的臟,反倒認真看了一眼,才把目光放到女子身上,仍是問:“江閎呢?”
“老爺,老爺......要陪賓客。咳咳...”
“江玉璃呢?“
“少爺....自也要在外....”
“何時過來?“
“自是要晚間”
薛凌對這些禮節之事一竅不通,完全不知江閎作為主家,薛璃身為新浪,少不得要在外做些場面事。她心急,行事也狠辣。女子雖不懼生死,卻恐出了亂子,故而答的十分痛快。
她當然不知道這樁婚事的內情,卻知道新娘子是個假的。偏偏,她不知道誰是真的。這一刻,又全然不是對手,竟不知自己如何是好。
薛璃醉意朦朧間進屋,瞧著床間女子雙手交疊而坐,旁邊丫鬟立的也端莊。多瞧了幾眼,還是生出些歡喜來。
娶,便娶了吧。是玉是石皆不要緊,他善雕琢,不拘于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