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就是茅廁,恐里頭有人,陳飛河示意魯文安先噤聲,自己進去轉了一圈猶不放心,出來輕聲道:“一旁去說。”
魯文安善于人前伏低做小,人后偷摸卻是極不順意,看陳飛河躡手躡腳,只能勉為其難的一邊跟著一邊嘀咕道:“別繞那么遠啊,我們得快點回去。”
好不容易等著站定,不等陳飛河催促,魯文安急道:“我長話短說,且先說好,你要是聽不明白,也別繼續問,問了再多我還是說不明白。”
說著他指了指墻外,道:“霍云旸死了這事你也知道了,我親眼看見那蠢狗的尸體躺在北城門下,而且不是摔死的,是被人抹了脖子。”
“怎么會這樣”,陳飛河大驚,然魯文安并沒回答,反倒是想起孟行的話,忘了他要“長話短說”,下意識抱怨了一句:“是他媽的娘們來的。”
陳飛河張口要問,一時卻不知道為啥,他是知道霍云旸死了,然上頭傳來的話是:霍家勾結胡人,所幸陛下圣明,早有決斷,奸賊已被就地正法,余下爾等大可安心,盡忠職守,固守疆域,論功行賞等等。
對于陳飛河等人而言,那會喊著的“出大事”,顯然不是將軍死了,而是這將軍姓霍,且寧城里頭,能勾結胡人的霍家,只有這一位。
而平城上下無人不知,他們喊的“爺”,跟這位霍將軍是什么關系。
因此霍慳回到屋里時,這些人才格外焦急撲上來。這會聽魯文安嘴里又是一番說辭,陳飛河完全不清楚孰真孰假,只能愣愣站著盤算里頭利害。
然他沒想到,這才哪到哪,魯文安抱怨完霍云旸之死,隨即畫風一轉,正色道“先別說這個了,我有大事囑咐你。稍后我們要拔營出城前往鳥不渡,孟行身邊有個叫袁歧的人跟著一道前往,爺會被扣在平城。”
“去鳥不渡作甚,為何是你我去”。陳飛河疑惑道。他亦知道鳥不渡這地兒,在位幾年,又是近處,輿圖城志總翻過一些,只是對個中情況不如魯文安了解罷了。魯文安還沒來得及答,他又驚道:“爺被扣在平城?扣是什么意思。”
雖先前魯文安說了讓他別多問,可這種情況,哪能就輕易點頭稱是,何況魯文安在平城時一直是下位者。突而成了個掌控者一般,若非今日卻非尋常,陳飛河都不見得能與他站在一處。
好在魯文安并非是不耐,而是切切實實的覺得自己說不清楚,陳飛河問了也白問。現被其打斷,并無慍怒,只道:“陳爺,多了我是當真不知道,你找個功夫問問爺去。我知道的我都在說了,您先安心聽著。”
“一會出了城,你找機會和旁人一道拖住袁歧,護送我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