娓娓道來之下,在座無不動容,連胡郢都暗自懷疑,這人究竟是真的商人,還是朝廷大臣。申屠易將些風土軼事講的活靈活現,話末才道這皮子是在京中有位小娘子拿到福祿閣子里賣的,當時還花了十兩銀子。
石亓被申屠易講的趣事吸引住,怒氣稍緩,只悻悻道:“罷了,這就一普通印章,當不得什么寶物,還十兩銀子。”
趙德毅趁聲問了句:“既然是印章,小王爺可認得原主是誰人名諱,我看這皮子精良,不是普通人用的起的。”
眾人附和,申屠易一顆心提到嗓子眼。然石亓覺得與薛凌之事頗有些丟臉,順嘴扯了個謊道:“認識,是我一位堂兄,與我差不多模樣,鬼知道怎么流落到了你們中原。”
“原來如此,這真是無巧不成書,請小王爺物歸原主”。趙德毅恭敬將皮子遞回給石亓。他與石亓呆了大半月,對這位小王爺脾性多有了解,知石亓不是個心計之人,既他不當回事,料來這皮子上沒什么東西。
倒是自己人這邊丟臉,拿著人家的東西當場叫價,失禮異常。所以趙德毅也不提要還給申屠易,直接做了個順水人情遞給石亓。想著若是皮子上面真有什么門道,交給石亓也好引蛇出洞,免了無頭蒼蠅亂猜。
但他并沒想著要將這些事傳書給沈元州,胡郢既說是舊相識,趙德毅本身就無太大戒心。如今又是皇帝與霍家城門失火,連累沈家池魚之殃,沒有證據之前就胡亂猜疑,不過是給將軍添亂。
胡郢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只連連看向申屠易,恐他發火。好在余下的時間賓主盡歡,宴席終究是散了,院里篝火燃的旺盛,申屠易跟著一道兒坐著聊了些閑話。
他割肉的手勢分外嫻熟,佐證了是常來邊關之人,使眾人對其身份更添信任。石亓間或記起那印居然被薛凌拿去賣錢,是有些咬牙,也僅是片刻而已。那雜種一貫如此,等去了京中再慢慢算賬。
他壓根就沒記起齊三小姐已經為人婦,原子上看中哪個女人,人婦人母都不要緊,只要兩人喜歡,換個帳子罷了。
酒到酣處,小王爺有些微醉,伸手從懷里掏出來那卷皮子當場丟進火堆里,怒罵了一聲:“這個雜種。”
趙德毅徹底放下心來,雖還身前身后的跟著,到底不如先前半步不放松。申屠易找了個空檔,捧著斗大個酒碗東倒西歪的湊到石亓面前,腳下一個趔側,兩人滾在一處,酒水潑了滿臉。
他歪歪扭扭爬起,揮手示意無礙,胡郢跟親媽摔了一般沖上來讓趕緊去換身衣裳,晚間風涼。
申屠易大笑幾聲,就地脫掉外衫只剩里衣向眾人告罪道:“我去去就來”。這等性情中人著實討人喜歡,石亓有樣學樣,卻被胡郢勸住,道是“王爺精貴,萬勿傷了身子,也趕緊去換換吧。”
火光飄搖,申屠易又走的快,并無人看見他臉上被酒水沖刷后有刀疤露出來。趙德毅雖不疑有他,卻還是沒放任石亓獨自跟申屠易走,一直跟著到眼睜睜看倆人脫的精光才背身在門口處等。
申屠易立馬湊到了石亓耳邊,道:“你父兄死了。”
石亓下意識偏臉,額頭與申屠易腦袋撞地“咚”地一聲,趙德毅瞬間探出臉,看見二人扶額,又才退了出去。
“薛凌讓我來的,你趕緊回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