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這一段露水姻緣,滿打滿算不過半月相處,短的讓她羞于向薛凌提起一腔愛意。好似那些說出來,自個兒也不信,何況大家相識的過程本就荒誕,更顯得二人不該真正情投意合。
以至于此刻想起,連自己都懷疑,是對那個男子動心,還是僅僅因為來了京中無依無靠,走投無路之下眼見有人伸了手,就迫不及待的攀過去。不然,何至于此時此刻,她會先求薛凌要保住自身。
薛凌折騰了一會,見含焉還沒走,丟下手上東西先將人推到了門外,片刻后檢查無遺漏,拎了東西要含焉一道兒離開。思前想后,薛弋寒那半幅畫像并沒拿著,綠梔給的一包衣服也留在原地。
終歸房子并沒要賣,若是進了賊,就罷了。唯在出院門回望時,看見那個薛宅二字還掛著,一個翻身,腳尖點在墻上借力。含焉一個眨眼,看見牌子碎成兩半,沖上去要拾,薛凌拉著人便走,任由砸的響亮。
行至街邊叫了馬車,薛凌閉著眼睛養神,忽地想起蘇府砸在寧城那一線的銀子,現至少有一半在霍云婉手里。如今霍云婉被囚,要么還給蘇家,要么就得另外找人辦事。
她睜了眼看著含焉道:“你說你會算賬?”
含焉輕聲道:“我爹以前是賬房,大小都教過的,只是.......我好些年沒做過這些活計了。”
薛凌又閉了眼,便是含焉一直做,就她家那小門小戶,一年到頭的賬估計還不夠蘇家備場席面。但是找個懂去學,總好過什么都不懂的,且目前而已,含焉的可靠度比別人都大。
她原本打算把此人丟去瑞王府或者陳王府,總之就是丟遠點見不太著那種,這一問突然改了主意。沿途給含焉講了些江府大概,告訴她以后就跟著身邊,含焉自是喜不自勝。
馬車吱吖到江府,薛凌挑了個側門,按住含焉,對著小廝道:“去找江少爺,就說他的表親過來”。小廝上下打量薛凌,大抵是猜著誰家表親走側門,半信半疑讓薛凌稍后,跑去傳了話。
薛凌轉身拿著行李,這才扶了含焉下來。她不走正門是惦記著每次都遇上那順才,現在齊三小姐是個死人,別給認出來了多生事端。
江玉楓沒來迎,來的是弓匕,那小廝早換了面孔喊請。弓匕雙手接過薛凌行李,道:“姑娘怎走了這條道,少爺行路不便.......這位是.....”,弓匕看向含焉貌若不解,實則明知故問。
雖那晚全副心思都在霍準身上,但薛宅里頭什么情況,江府比自家還清楚些,畢竟江府大了去,但薛宅就巴掌大塊地。
薛凌腳下不停,走的飛快,道:“她叫含焉,以后都跟著我,剛好我也在尋個地方安身。你去問問江閎,是給我收拾個別院呢,還是讓我轉身另投它處?”
她在問,卻全然沒有遲疑的樣子,弓匕也是連連搖頭道:“姑娘這是什么話,老爺少爺巴不得您就此住在府上,大家祖上同堂,相互照應再合情不過,豈能看著你流落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