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此漫不經心,薛璃因畏懼而退下去的道德正義愧疚心軟瞬間回到身上,直走到跟前盯著薛凌漲紅了臉道:“家姐,那是活生生的一條人命,你當初為什么要這么做。婚也求了,嫁也嫁了,你為什么非要把人逼死才罷休。”
薛凌丟了茶碗想推開,手還沒伸出去,面前就是當年薛璃在床上吐血。稍稍遲疑,手又放了回去,擱在桌上半天才道:“我當初為什么不關緊,你既來責問于我,倒好像這婚不是你親自求的,路是一道兒走出來的,今朝要我一人擔著,還真是從生下來就沒變過呵,薛弋寒泉下有知,見你十幾年如一日,不得開心活過來。”
“你.......你怎么能直呼父親名諱?當初你強逼娘去齊府提親,你明知她與齊府不睦。我若不在朝堂提親,就要娘上齊府受辱。你何故非要與江府過不去,爹他.....”
“你先停“,薛凌擺了擺手,忍俊不禁般嗤笑了聲才道:“你的爹多,娘也多,先說清楚點,喊的是哪個爹。”
“你......”,薛璃剛要接話,薛凌打斷道:“罷了”,她看薛璃,生分輕蔑之情盡在臉上,冷道:“你喊的誰,我也不是很在意。江閎也好,薛弋寒也罷,對我而言差別不大。我來江府,也不是為你。
至于與江府過不去,怕是你一廂情愿,此刻把江閎叫過來,沒準他就差喊我一聲親閨女求著我留下。不過........
我不像你,喜歡認爹,終歸這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兒。你當你的兒子,我當我的爺,咱們各不相干,各不為難,權當報答我當年給你作餌,好吧,話就說到這,江二少爺還不回?剛死了新婦,與別的姑娘過多糾纏怕是有所不妥罷。“
薛凌又端起茶水,擺了擺手示意趕緊滾蛋,薛璃第一次動了粗,抓著薛凌手腕拿向一邊道:“當初之事是我不知緣由,你本可現身與我商量,斷不是今日結果。家姐,憐音死在我懷里,你知不知道,一條活生生的人命死在我懷里。你今日坐在這,聽到人死了都無動于衷嗎?
若是當初你來尋我,與我說清經過,你要什么我都能給你的,你想要江府也好,想要我現在的身份也好,想要我過去的身份也好,想當回你的將軍也好,我什么都能還給你,為什么你要鬧到所有人都不可挽回,為什么要這樣?”
袖子里短劍被壓的硌在經脈之上,縱是名貴,再不如平意那般細下,收起來總是不太順暢。薛凌想掙脫,恐傷了這蠢貨,任由薛璃捏了半晌。許是注意到自己行為不妥,他悻悻收手退了幾步,仍帶著怒氣看向薛凌。
薛凌縮回手腕,扯了扯袖沿,順勢整理一下里頭劍鋒,并未被薛璃說的這些勾起絲毫愧疚。她本也無需愧疚,江府弄死的人,她犯不上愧疚。
只是,當初還以為薛璃才朝堂求婚,是想讓自己順利些。今日才知,是為了維護江夫人。衣不如新,人也未必多念故。
想想雙方扯平,她當初是聽得齊府的小姐被退婚,有維護齊府之意,何況薛璃在江府呆了三年有多,護著也只能說不負恩情。
可是........薛凌笑笑道:“當年你與薛弋寒瞞天過海,騙我離京當餌救你這條爛命的時候......
你們怎么不與我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