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我當初怎么只瞧見一柄”。薛凌聽聲坐下道,想起在蘇家時為著迎來送往拾掇厚禮的關系,沒少去庫房里亂翻,盒子里是只有平意一柄。
蘇姈如道:“拿來便知,就是東西陳年累月不知丟到了何處,怕是得好找。”
蘇銀并未伺候在側,薛凌也沒瞧見蘇姈如叫人。但她既這么說,必定是蘇銀在暗處聽著,已經去找東西了。當下也沒追問,老老實實接了茶水,倚著身子等的自在。
蘇姈如旁敲側擊問了些閑話,薛凌能講就講,不能講應付兩句真假難辨,蘇姈如卻也不敢拆穿。
倒是二人這一提及,薛凌便想到慧安師太的事。她初以為蘇姈如與隱佛寺的淵源,是蘇家家大業大,沒少捐香火錢。現聽霍云婉的意思,明顯不是如此。
不過...這些人都在拉攏自己,說的東西或許自抬身價,未必就是真的。
但乳母一說,料來霍云婉不是作假,這東西雖難查,有心去找,總是能有蛛絲馬跡可循。這個節骨眼上,料來霍云婉即使跟自己玩心眼,亦不會留如此大的破綻。而且她的神色,薛凌更傾向于相信霍云婉說的是真的。
即使人皆精于演戲,可瞬間的哀戚與彷徨大多做不得假,蘇姈如那次聽到霍云婉想吞掉蘇家也是一樣。
只薛凌少有參合京中婦人家宅,齊府那區區一兩月,遠不夠她想透為何霍云婉的乳母去了隱佛寺當師太。且這事兒的原因目前來說還不太重要,她也就暫未花心思在上頭。
當年霍云婉被霍準灌醉引魏熠上鉤不成,事后又懷胎在身,身邊跟著伺候的哪能留下。其余人等倒是極好處理,唯有霍云婉的乳母每日與霍云婉寸步不離。她唯一的兒子早夭,小時候抱著霍云婉幾乎時時不撒手。
霍準多少還是覺得有些虧欠霍云婉,暗中下手被發現一次后,霍云婉以死相逼,乳母就換了個身份送到了隱佛寺。
后來霍云婉寵貫中宮,卻因為霍準的關系不敢與乳母有過多牽連,唯恐自己爹再下黑手,便暗示蘇家多往隱佛寺走動,此寺經常有高僧神尼往皇宮祈福,關鍵時候,大家通信也多條路子。
蘇家本就年年在隱佛寺灑了大把銀子,方丈主持都要賣幾分面子,自然有人告訴她都是何人何時何事往皇宮里去。
而另一頭霍云婉還能找誰,她不欲讓蘇姈如知道往事,也找了些別的尼姑掩人耳目,當然最要緊的,還是慧安師太。
宮外的大小事宜,都是蘇家打理,蘇姈如派蘇銀各個擊破,對慧安師太許的每年施善銀五千兩,又春秋往京中義莊各施粥水藥材十日,才勉強得了這老尼姑松口,如何能想到這里頭是不是早有蹊蹺。
可即便她想到了,當初迫于霍云婉皇后身份,不得不從。如今只會自忱霍云婉的囚徒身份,從的得意洋洋。
故而用術者,到頭皆是一個拙。不拙者,擁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