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旭堯頓口,薛凌目光悠然瞥向別處,似是自個兒思索了一回,又對黃旭堯笑道:“人家說隱姓埋名,天涯海角。可你就在京中居住,來往隨意的很,為的是什么呀。”
“你......”
“我..我是誰不關緊,你瞧瞧他是誰“?薛凌讓開身子,轉向薛璃,向著黃旭堯示意道。
黃旭堯垂下去的劍又提了些,剛才薛璃就在眼前他尚認不得,如今隔了丈遠,面容越顯迷蒙。他又防著薛凌突然發難,只敢飛快的將目光在薛璃身上來回猶疑。
確實是眼熟,但就是認不出。
他欲多拖延些時間,即便認不出,還是裝模作樣不停的看。薛凌等了一會,劍尖滑到掌心處,一改先前活潑少女模樣,冷道:“我提醒你一下?”
“姑娘”,黃旭堯繃不住,退后兩步認了自己身份,崩潰道:“你所作所為不過就是與黃家有怨。我是姓黃不錯,但我不過黃家棄子,早已與黃家恩斷義絕,冤有頭債有主,你找天找地為何找上我。”
他邊說邊左右看,瞧見先前馬車旁的的殺手也去了門口,自己身后無人。當下并沒想起為何這些人沒困死自己,只惦記著若是轉身就走,沒準能跑出一段。
念頭剛過腦子,人已轉身奔了七八步,江府殺手齊齊看向弓匕詢示要不要追,大抵是來之前江府就有過交代。唯有一人失了禮數,腳尖點過地面,接連躍起,搶在薛凌前頭攔住黃旭堯去路,揚刀將人又逼回門口空曠處。
薛凌挑眉看了一眼,并無嘉許之意,她本不想追人。弓匕也看的心生煩躁,江府以前本來就少干這種事,他自身不是個惡人,再說殺人不過頭點地,現如今是事一件件越辦越齷齪。
奈何要等的人一直不來,薛姑娘分明有意將人放走,卻不知那壞事的蠢貨是誰,蒙著面一時認不出來。
黃旭堯被逼回當場,理智已近乎渙散,嘶吼道:“你究竟是誰,你究竟是誰,藏頭露尾,無名鼠輩。可敢報上名來,也叫小爺認認,今朝做個明白鬼........”
劍尖所指的方位從薛凌身上劃至弓匕,又劃向薛璃,在場的每個人都被指了一遍,最后那劍刃卻是比劃到了自家幼子身前。
要死了,他想。
要死了,不定怎么個死法。死在別人手里受罪,倒不如自己一刀下去快些。可他那會架自己脖子上還能心狠手辣壓出個口子,現在在兒子身上卻是短時間內游移十來個地方連衣服都沒劃破。
再是不知事,也被這番變故嚇住,他懷中幼兒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抽抽噎噎喊娘親。薛凌冷眼瞧著,手里劍尖不自覺劃了些回去。
薛璃看無人阻攔,心下焦急,大呼不可,沖到面前一把將薛凌拽開,隔在二人中間背對黃旭堯,沖著薛凌低聲道:“你怎能干出如此畜生行徑。”回眸看了一眼黃旭堯,愈加不忍,推了薛凌一掌大喝道:“你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