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薛凌頓住步子,神色玩味偏臉瞧著蘇姈如。
她本比蘇姈如高處一頭,斜眼看過來,有睥睨之態。只一眼,蘇姈如立即收了目光,避免與薛凌對視,先往前一步走著道:“到底是自己的地方,說話這般隨意,不怕園里風大閃了舌頭么。”
薛凌抬步跟上,淡淡道:“大家都在這里走著,夫人何必期望風大呢。掀翻了我,難不成你就能站穩。
你來便來了,我說便說了。拐彎抹角沒意思,往日大家相互藏藏掖掖,我不知道失去了多少,遠蘅兄,想必也是夫人之痛。
而今不如敞亮些,便是我兩面三刀,來去無常,有一樁事我卻是從來沒變過的。便是,你們想要的東西....我興趣全無。過去我未曾想過要與你爭利,以后,也截然不會。
倒是夫人你...今日過來,怕不是.....自個兒起了這念頭吧。”
蘇姈如指尖在袖里輕動,半晌才答:“是,國公府上讓我來瞧瞧你。到底.....”
薛凌笑道:“他給你說天下大事,卻沒跟你說眼前小事。夫人以前,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如今倒要被人捏著鼻子走,真是奇怪。”
“薛凌.....你.....”
“我如何?我說話難聽了些”?薛凌完全不給蘇姈如接話的機會,續道:“你蘇家有錢又如何,瑞王事成了又如何。
你想入仕?
官場中事,文武之道而已。遠蘅兄顯然是出將無望,莫不成,你要他入相?若你蘇家入相.....江府往哪兒擱啊。
到也可徐徐圖之,先求個芝麻小官當著,后代人有后代人的活法,但夫人....肯定是瞧不見了。”
蘇姈如冷笑道:“數日不見,你居然變得如此,背后挑撥我與江國公關系?”
“我怎生背后挑撥?我這不是當著夫人面挑撥?何況這哪里是挑撥?這不是事實么?若這不是事實,夫人何必跳腳。”
“江少爺知道你如此行事嗎?”
薛凌癟嘴,無所謂道:“他只是個瘸子,又不是蠢貨,那肯定是知道啊。可他知道了卻沒說與你,可見也沒拿你當自己人。”
“你.....”
薛凌笑,道:“算了算了,我說這些,又不是勸著夫人防著江府。相反,我是替江府當說客。你看,事成與不成,還是未知之數,你我他卻在這里算計事成之后各人所獲多少,有什么意思。
你恐我替霍云婉辦事,無非是怕瑞王事成之后,我搶了他椅子。可瑞王事成之前,霍云婉也得想辦法將皇帝拉下來不是。這么瞧的話,她還在瑞王辦事。
今日你是你,明日你是我。既然如此,何必分你我。從今咱就各施其職,各謀其事,真個最后要刀劍相向,那也到了那天再說,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