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桓這段時間每日都會來看看白龍。
“小絨絨,你來了。”
白龍又變作少年的樣子,同溫桓說話,蹲下身來摸了摸她的腦袋。
今天應該是她最后一次過來看他了。
溫桓算了算日子,差不多明天她就能夠變回來,到時候她應該再也不會來到這個山洞中了。
她這次過來的時候剛巧看到明光臺附近的金盞花開得很漂亮,便給他帶來了的一朵。
其實和白龍相處的這幾日里,溫桓對于他的過往依然不怎么了解,那段記憶對于他而言像是一種看似有些沉重的痛,又像是一道不忍心被提起的傷痕,而溫桓每日能做的便是來看看他,算是給予他冗長的生命中一點小小的安慰。
這幾日她每天過來的時候都會給他帶一朵花,也像是為他帶來了外面世界的生機。溫桓問過小白是否知曉在這御清山中居然還藏著一條白龍,小白也只是搖搖頭,說道:“從未聽說過。”
又和她說道:“不過你的運氣可真是奇妙,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都能讓你給碰見。”
溫桓想了想,似乎的確是這樣。
其實溫桓來到洞中的時候并未覺得這里有多冷,關于白龍所說的“陰氣重”她倒也沒有太多的感覺,之前給他送來的花也被他一一的給保存好了,用冰永久的封存著,看上去清透又瑰麗。
溫桓一時間既是覺得有些心酸又是覺得有些感慨,不禁在心中猜測究竟是怎樣冗長的枯燥生活才能讓他對這些看似隨處可見的花朵都顯得無比珍重。
“小絨絨,若是可以,我也希望能和你一起去外面看看。”白龍說道,語氣中雖然還是透著幾分無奈,但也是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溫桓總覺得他看上去似乎也比之前更要開朗了幾分。
溫桓說道:“以后一定有機會的。”
但是說出來之后便只能變成兩聲貓叫,白龍似乎是在意會她的意思,說道:“你也希望如此,對么?”
溫桓點點頭。
不過這也是溫桓最為迷惑不解的一點,明明都是獸類,為什么小白就能聽懂她在說什么,可以和她無障礙的進行溝通,但是白龍就不行?
其實大部分時候她與白龍相處的時候對方都顯得有些靜默,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事情,溫桓只覺得大約是歲月把他給磨成了這樣,長時間沒有機會能夠與其他人進行溝通,到了之后估計連他自己都失去了交流的愿望。
今天她準備離去的時候時間依然差不多接近傍晚,這兩日江涯和楚青風一直都有些奇怪她跑去了哪里,每次那么晚才回去,但是溫桓再怎么說他們二人也還是聽不懂貓話,如此也只能先作罷。
只是今天的情形似乎是有些不太一樣,溫桓剛準備離開的時候,就被白龍給抱了起來,又是摸了摸她的腦袋,然后問道:“小絨絨……”
“你明天還會過來的,對嗎?”
獸類的直覺似乎總是格外的強,溫桓總覺得他是不是已經察覺到了明日自己大約是不會再回來了。
溫桓看了看不遠處被他已經封在冰里的金盞花,又看了看他,一時間也有些糾結自己是該點頭還是搖頭。
她想點頭,但是又覺得這樣還是會騙了他,明天他若是等不到自己,豈不是會更失望?
但她若是搖頭,她又有些擔心自己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