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桓。”
“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你在逃什么,在怕什么?”
他的語氣聽上去都顯得有些生澀。大約是還在氣頭上的緣故,如今的他想要平靜的將這句話給講出來,似乎都已經費了他很大的力氣。
溫桓看著他,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茫然,但隨即臉上的神色又變得暗了暗。她一直都覺得許多事情和道理倒是明擺著的,根本用不著她再一一列舉出來。
她要說什么?說自己是怕他出事,害怕他們出事?
說現在的自己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溫桓了,同他們根本相處不下去?
說擔心其他魔修看見他的時候會對他不利,其他修仙者看見她的時候都會紛紛過來砍她,更有可能覺得他與魔族通敵,然后再去砍他。
最重要的是,要是他的家人朋友知道他同一個魔族在一起,又會怎么想?
“我擔心的事情,可太多了……”
溫桓在心中一一列舉,數到最后連自己都覺得有些麻煩,便放棄了。
見他仍舊是盯著自己,似乎自己不告訴他就不愿意罷休,她長嘆一口氣,將方才自己所想一一的又給他數了出來。
只是越是數到最后,就連溫桓自己都覺得有些好笑……她不是覺得這些事情好笑,而是覺得自己如今的行為好笑。之前看見溫御同墨衍清在一起的時候,她最多的感覺就是不屑與嗤笑,覺得一個魔君和一個上仙還要弄這種凡俗人才會有的玩意兒。她是沒想到啊,日后的自己有一天居然還會這么兢兢業業的同另一個人解釋自己擔心他的理由?
說是擔心楚青風,似乎也并不全面,她也知道在這其中似乎摻雜了太多了個人感情在里面。甚至有好多東西,都是她自己腦補出來的。不過這也不能怪她,她之前一直兢兢業業的為了魔界在不停的付出,哪里有時間同別人談情說愛呢。
看楚青風臉上的表情,似乎沒有什么反應。溫桓覺得自己差不多也都列舉完了,便又同他說道:“嗯,差不多就這些吧。”
“你方才列舉了那么些,就沒有一點是關于你自己的?”
“有啊。”
溫桓想了想,指甲輕輕敲擊著桌面。“不是說了嗎?我擔心日后同你一起出去的時候,其他修仙者會過來砍我。其實只是尋常人的話還好,要是連于和祁緣過來,你說我是打還是不打?”
“他們二人不會如此。”
溫桓點點頭,又說道:“我知道,就是打個比方。”
說罷又繼續補充道:“你要是真的打算像現在這樣同我一起,日后要面對的事情只怕不會少,你真的要……”
她有意夸大了其中的成分,似乎就是希望楚青風能夠知難而退。雖然她不愿承認,但若是對方真的有絲毫的損傷,她必定會比他更為心疼和難過。想到這里,與其是希望他能夠“知難而退”,倒不如說她是期望能夠以另外一種方式來成全自己。
“阿桓。”
似乎是連她的話繼續聽下去都不想,楚青風又是出口打斷了她。
溫桓總覺得今天的他像是吞了火藥一般,每句話剛一出口都帶著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