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玲綺聞言便是一愣,驚訝道:“這是太后娘娘的衣裳?”
秦太后瞥了她一眼,隨后將裙子拿出,仔細撫摸了一下,笑道:“這本是哀家進宮那一年,先帝賜給哀家的。蜀錦難得,這裙子繡工乃是當時最好的,足足花了半年工夫才做成這么一條裙子。哀家只穿過一次,不成想后來就再也沒想起它了。”
這還是呂玲綺第一次聽到秦太后提起與先帝的往事。她望著那裙子,嘴角含著笑意,好似在追逝自己的過往時光一般。
“這樣貴重的東西,臣女如何敢穿?”呂玲綺頗感意外,連連道:“太后娘娘豈非要折煞臣女了?”
秦太后把裙子遞給她,嗤笑道:“有什么不敢的?先帝又不會從平陵里起來罵你?”
呂玲綺抿了抿嘴唇,不知該如何接話。秦太后道:“換上,哀家瞧瞧合不合身?”
呂玲綺推辭不得,便轉身進了屏風后換了那裙子。成玦與她系好了裙帶,打了漂亮的如意結,隨后引呂玲綺出來與秦太后相見。
秦太后上下打量一番,點頭對一側的蔣尚書道:“倒是合適。”
蔣尚書也點頭笑道:“正是呢。”
呂玲綺低著頭不知該說什么是好。
收拾停當,呂玲綺便垂首坐在一側,等著秦太后梳妝更衣。
蔣尚書與她道:“姑娘知道為何太后娘娘要特意給姑娘穿這條裙子?”
“太后娘娘厚恩,玲綺實在是有些惶恐。”呂玲綺輕輕說道。
蔣尚書莞爾一笑道:“姑娘不必說這些客套話了。”她頓了頓,不再賣關子,索性道:“今夜,姑娘與太后娘娘一道出席宗室家宴。太后娘娘要在宴席上向天子提起姑娘與淮南王的婚事。”
縱然早有準備,呂玲綺仍是驚訝地險些打翻了手里的杯子。她驚訝地抬起頭,忍不住脫口而出道:“太后娘娘為何這樣著急?”
秦太后好似聽到了這番話,道:“你真想知道?”
呂玲綺見狀便起身到了內里,秦太后略一側頭,道:“前些日子,太傅來見哀家了。”
太傅正是上官家如今的家主上官明。上官明已經年過六旬,他是兩朝元老,更是當朝天子賀蘭閎的老師。
但如今上官家真正在朝為官手握實權的乃是庶長子,橫野中郎將上官懿和嫡子,后將軍上官恪。
上官明因著身份在那里,因而在朝中掛了虛職太傅。他向來是不問朝事的,如今來找秦太后,想必另有隱情。
秦太后道:“你不妨猜猜,上官太傅與哀家說了些什么?”
呂玲綺抿了抿嘴唇,心中想起了上官容月,便低聲道:“此事與上官姑娘有關系?”
“不錯。”秦太后冷笑一聲,“上官明素來不問朝政,如今卻前來找哀家。哀家本以為他要干什么,沒想到居然是拉下臉來給孫女說親了。”
呂玲綺不動聲色地聽著。秦太后道:“哀家倒是對他佩服的很。這么多年來他一聲不吭的,到頭來居然是個為了孫女臉都不要的老東西。也虧得他這么看得起淮南王。”
“那太后娘娘的意思是?”呂玲綺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