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狀便紛紛起身,俯身施禮。
賀蘭閎步入高臺當中,走至臺階前,對秦太后俯身施禮,隨后方才回身道:“諸位不必拘禮。平身吧。”他聲音頗有些有氣無力,比之呂玲綺上次見到之時,好似更加虛弱了些。
這段時間的折磨,想必已經讓他心神俱疲了。
眾人便紛紛起身。賀蘭閎目光掃到呂玲綺身上,原本木著的臉上勉強扯出一抹牽強的笑容:“這位姑娘,朕倒是眼生了。”
呂玲綺抿了抿嘴唇,方才要出聲,便聽秦太后道:“這是吳侯的義女。天子整日忙碌,自然不大認得。淮南王倒是跟她認得。”
賀蘭殊見秦太后將話茬拋給自己,忙起身笑道:“正是。呂姑娘乃是極聰慧的女子。”
賀蘭閎意味深長地望一望呂玲綺身上的衣裳,對秦太后道:“太后娘娘倒是很看重呂姑娘,連這身這么名貴的衣裳也舍得給呂姑娘。”
“太后娘娘厚恩相待,臣女實在是惶恐。”呂玲綺俯身再拜,輕聲道。
賀蘭閎微笑著道:“太后娘娘可是鮮少待人如此好。呂姑娘當珍惜這份恩情才是。”
呂玲綺點頭道是,心中卻覺得納悶。聽賀蘭閎這話,他好似是在暗示自己什么。
賀蘭閎在上首坐定,秦太后便一揮手,示意宴會已開始。有舞姬前來,且歌且舞,絲竹聲聲入耳,笙樂漸起。
秦太后道:“怎不見董妃?”
賀蘭閎驟然一頓,臉色猛地沉了下來。他轉頭望著秦太后,勉強一笑道:“回稟太后娘娘,董妃病了。因而不能前來。”
秦太后嘆了口氣,搖搖頭道:“終究是咱們福薄罷了。董妃那孩子命苦,陛下要善待她才是。”
“兒臣謹記太后娘娘教誨。”賀蘭閎說的頗有些咬牙切齒。
秦太后道:“年后春祭,天子也需好生準備才是。此事事關重大,必不可怠慢。許是近幾年來祭祀天地少有松懈,因而上天才讓董妃沒留住那孩子。天子還年輕,不必如此沮喪。”
賀蘭閎不再言語了。他的目光一轉,落到了呂玲綺身上。賀蘭閎道:“難得太后娘娘如此喜歡呂姑娘,不若就此把呂姑娘認作義女,封做郡主。往后讓呂姑娘在宮中陪伴太后娘娘,豈不好?”
秦太后不置可否,沉默片刻后笑道:“陛下既然這么說了,那哀家倒也不好多說什么了。只是說到底,是女兒總是要嫁人的,不管是不是親生女兒,哪兒就能真的常伴身邊?”
“就封做平陽郡主。”賀蘭閎轉身對身后的內侍說道。
那內侍點頭道是,便即可去寫詔書。
呂玲綺旋即起身,俯身上前行了三叩九拜大禮,道:“臣女叩謝陛下。”
賀蘭閎笑了笑道:“起身罷。朕因著不能常伴太后身邊,倒頗感自責。往后還請郡主替朕侍奉太后,略行孝道罷。”
“臣女謹記。”呂玲綺俯身再拜道。
這么個小插曲后,宴會依舊舉行。有人挨個上前去給秦太后和賀蘭閎敬酒,賀蘭閎頗配合,秦太后也是來者不拒,喝了不少。
呂玲綺仍在出神。她總覺得賀蘭閎好似話里有話,卻又不明白他到底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