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上官容月便輕輕嘆了口氣,端起了那藥碗,輕輕道:“我喝便是了。”
她果然端起碗,一口氣猛地把藥喝了進去。呂玲綺若有所思地望著上官容月和那侍女,末了方才輕聲道:“只怕進補多了也并非好事。”
上官容月撇了撇嘴,低著頭撫了撫自己尚且平坦的肚子。她低聲笑道:“若是能讓我的孩子平安康健,我多吃些苦又有什么關系?”
“這自然是好事。只是……”呂玲綺正要出聲,上官容月便打斷了她,道:“姐姐怎么今日老是說些有的沒的?你害怕這個害怕那個,這是我的孩子,又不是姐姐的。”
呂玲綺哂笑,隨后低聲問道:“你就不害怕我謀害你?”
上官容月好似聽了什么笑話般,朝著呂玲綺笑道:“姐姐當真要謀害我?”
“我怎會如此傻?”呂玲綺依舊扇著扇子,對上官容月笑了起來。
上官容月也微微笑起來,道:“自然。你心疼這個孩子還來不及,如何會害它?難道姐姐不害怕將來得罪了上官家不成?姐姐向來謹慎小心,自然不會做這樣的傻事。”
呂玲綺點點頭,道:“你方才吃了藥,嘴里苦不苦?我那里有廚子做了青梅煎,剛剛好是新鮮的。你要不要吃?”
上官容月聞言立刻有點行動,抿了抿嘴唇,笑著問道:“那是什么東西?”
“一種江東盛行的小點心罷了。”呂玲綺道:“這個時候正是吃青梅的季節。青梅煎熬成青梅醬,隨后整成方糕狀,便是青梅煎。”
上官容月點頭道好,呂玲綺聞言便立刻朝著成璧揚了揚下巴。成璧會意,去拿了食盒來,把青梅煎的盤子拿出來。
上官容月拿筷子夾了幾筷子,點頭笑道:“這個很好。我最近倒是愈發喜愛酸食了。”
“酸兒辣女,想來妹妹懷的是個男孩罷。”呂玲綺扇著扇子,隨口打趣道。
上官容月立刻紅了臉,嗔怪道:“姐姐胡說八道些什么?”
上官容月立刻紅了臉,但是旋即又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腹部,聲音輕柔道:“其實……我倒是希望它是個女孩。”
呂玲綺頗奇怪道:“這是為何?”
上官容月道:“男孩有什么好的?自然要是個女兒最好。小時候與她梳頭穿衣,長大了寵著她,教她學文學武,做文武雙全世無雙的女子。這樣才好!”
呂玲綺莞爾道:“妹妹想的倒是極好。”
她略坐了坐,便轉身離去。
上官容月天真的愿望,倒是讓她有些動搖。上官容月是真心喜愛這個孩子,也是真心希望她能生下有她和賀蘭殊血脈的孩子。只是到底天不遂人愿,若她非上官家的女兒,只怕還有可能。
只是如今……
如今無論如何,誰也救不了她和她的孩子了。
這是否是上官容月的悲哀?
春去夏來,后院池塘的荷花已經開了一茬了。夏雨過后,一掃連日而來空氣里的悶熱。上官容月已經懷孕有三個月,小腹微微隆起。
因著這幾日上官容月被逼迫躺在床上靜養,陣仗夸張,上官容月倒是平白無故胖了好些。大夫再來診脈,卻驚恐萬分地說,若上官容月再臥床不動,只怕對胎兒會更加不利,會導致生產困難。
因著上上下下的人都催促著上官容月每日多動一動。這日,呂玲綺陪著她到池塘附近看荷花。上官容月幽幽嘆了口氣道:“這有什么好看的?誰還沒見過荷花?都是一個樣。”
呂玲綺笑道:“荷花每一支都生的不同,姿態各異,況且池塘里有錦鯉嬉戲玩耍,倒也算是好看了。”
“聽聞姐姐近來時時跟著孫英姑娘一道騎馬射箭,我倒是有些羨慕姐姐了。”上官容月伸了個懶腰,她道:“我進來是越來越困了。他們也不讓我出門。我整日呆在這里,倒好似個囚犯似的。”
呂玲綺扶著她慢慢走著,上官容月走了兩步便立刻喘了兩口氣。
呂玲綺道:“我也不過是瞎出去玩一玩罷了。”頓一頓,呂玲綺又笑道:“不知道最近妹妹都在做什么?”
上官容月嘆息道:“還能做什么?他們說,要我做些衣服帽子給孩子,因而每日除了被盯著喝藥出來散步,便是繡花了。”
兩人正說著,忽然茉兒前來尋呂玲綺。她見了上官容月,便俯身行禮道:“見過二位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