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兵士平時操練十分辛苦,此次護送池文茵回西京除了不用去打仗,面對有可能的死亡,還可以回家見見父母和家人,加上池文茵似乎也亂挑剔,讓大家的精神都放松了很多。
晚上,大家吃了飯,喝著喝著就都醉了。
夜半,池文茵帶著兜帽,從驛站溜了出去。
她騎在馬上看著這個驛站,就聽到衛子詹在一旁說道:“小姐,他們后天早上才能醒來,我們不用太擔心。”
池文茵看著遠處,加了馬肚,說了聲,“終于回家了。”
馬兒朝著遠處跑去,衛子詹和顏培武跟在了她的后面。
顏瑾瑜等在不遠處,一看到顏培武策馬過來,從馬上躍起,一腳就踹在了顏培武的馬肚子上。
顏培武的馬受到了驚嚇,前蹄躍起,不受控制的將馬背上的顏培武直接摔在了地上。
顏瑾瑜站在顏培武面前,用刀直指他,說道:“你個狗娘養的,你敢出賣兄弟?看我不弄死你。”
顏瑾瑜這個弟弟看著溫和,可是從小就不把顏培武這個哥哥放在心上,此刻,更是沒有一句好話。
池文茵想要上前勸解,卻被衛子詹拉住了胳膊,“小姐莫要去,他們之間只能用武力解決。”
池文茵停住了腳步,騎在馬上坐山觀虎斗。
“我沒有,你讓我去炸奸細,誰知道我手下的曹都司把我給放了,我只能將計就計,我總不能說我是炸奸細的。”顏培武說著,就看到顏瑾瑜已經拿著刀戳了過來。
顏培武躲開,大叫著:“我想著到石門關這里找你,誰知道被俘虜了,你知道他們是怎么折磨我的?你以為我不想要寧死不屈嗎?可是他們根本不讓我死,當時我就想還不如給我來一刀痛快。于是我就說了一個你的布防點,我知道娘娘一定會去救你的,這樣你就能來殺死我了,那我就終于可以死了。”
顏瑾瑜聽完這些,瞪大了眼睛看著顏培武,氣的一腳直接踹在了顏培武的身上,“你,你怎么能這么做,那些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們都死了。”
顏培武的傷雖然好了,可是那一箭還是傷到了本源,剛才和顏瑾瑜打了一陣,這會又被顏瑾瑜使了力氣踢了一腳,吐了一口血出來,也是怒了,吼了出來,“你打死我算了。反正我也沒有臉回去了。”
“我本來想去殺了你,可是娘娘說你沒有出賣她,想你一定有苦衷,這才讓我給你留了一條活路,我射那一箭的時候多想直接射穿你的心臟。”顏瑾瑜說著,整個身體顫抖了起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此時的顏培武已經滿臉淚痕,“我會還給兄弟們的,我會還給他們的……”
顏瑾瑜看著他這個樣子,吸了吸鼻子,蹲下去,伸了手給他,說道:“都是我沒有計劃好一切,對不起,都是我的疏忽。”
顏培武垂下了頭,說道:“我也沒有想到事情發展成那樣,我……”
顏瑾瑜拍了拍顏培武的肩膀,說道:“戰爭中不能避免有死傷,但是不管怎么說現在你回來了,活著回來了。”
顏培武伸手握住了顏瑾瑜的手,突然,放聲大哭了起來。
哭聲在曠野里持續了很長時間,池文茵知道,顏培武此時內心中除了內疚,更有無法面對同袍的悔恨。
她看著遠山的輪廓,心里有種疑問,比起戰爭的輸贏,更重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