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瑾瑜帶著軍隊朝著小南進發,道路泥濘,軍隊行進十分緩慢。
走了不到兩里路,已經到了晌午時分,灰色的天空壓在頭頂上,讓人喘不過氣來。
顏瑾瑜看著遠處天空中似乎又在集聚著另一場大雨,對著旁邊的都尉說道:“讓大家快一些,今晚最好到前面的村子。大家都可以休息休息。”
那都尉騎著馬去傳軍令,前面有一騎過來,直奔顏瑾瑜面前,那人來不及下馬,抱拳說道:“將軍,前面發現敵軍。”
顏瑾瑜朝著四周看了看,說道:“除了武器別的都不要了,以最快的速度去西面。”
將士們只留下了武器,重新整了隊形,但這兩日大家沒有吃什么東西,加上其中一些是傷病人員,行進速度仍舊很慢。
又有去打探路的回來回報:“將軍,后方也發現了敵軍。”
顏瑾瑜臉色更加蒼白了,這兩日接連下雨,讓他的傷口出現了紅腫、化膿,此時聽到這個消息,他身體晃了晃,腦袋充血,差點就從馬上栽了下去。
這是被包圍了,想是小南的敵軍和草鋪的敵軍收到了消息,打算將他們圍而絞之。
顏瑾瑜對著旁邊的探子說道:“快,去小南給陛下呈送軍報,說我們被包圍,我現在調轉方向會去草鋪。”
然后他叫來了另一個探子,說道:“快去草鋪報信,說我們在路上要被敵軍包圍了,現在準備撤到草鋪去,請盡快派來援軍。”
兩騎朝著兩個方向奔去,地上的小泥潭濺起了一個接一個的水花,一路朝著原方延伸。
卓魯沐兒說道:“我的人早就退回了小南,我去集結人馬來給你解圍。”說完,還沒有等顏瑾瑜說什么就自顧自帶著親衛一路朝著小南的方向而去。
兵士們見拓跋詡走了,現在連周國的太子也離開了,騷動就像是光暈在軍中擴散。大家三兩堆聚集在一起,臉上都帶著或是恐懼,或是怒色。
這種感情就像是涌動在大海中的暗濤,終于,隨著“將軍,我們會死在這里嗎?”這句話而爆發了出來。
顏瑾瑜目光掃過一眾人,氣沉丹田,終于開了口,大聲說道:“眾位將士,我們在這里,是因為家中有父母,有兄妹需要我們來守護。”
一下子近處遠處沒有了低聲說話的聲音,大家安靜了下來。
顏瑾瑜繼續說道:“我們如果撤退了,他們將會如何?沒有國,如何有家?今日我們就在這里,讓敵人知道,我們云熙國可不是好欺負的。我們要讓那些敢來欺負我們的人知道,我們云熙國的男人各個都是鐵血漢子。”
眾人眼中的炙熱被點燃,就像是星火一般傳遞著。
顏瑾瑜重新整了隊形,調轉隊伍朝著草鋪而去。到了傍晚十分,就遭遇到了敵軍。
雙方就在曠野拉開了隊列,對峙起來。
顏瑾瑜騎在馬上,后面的兵士雖然狼狽不堪,但是他們還是嚴陣以待,因為他們知道,在戰場上稍微的懈怠就要面對死亡。
顏瑾瑜凝視著前面的敵軍,只聽到耳邊戰鼓聲響起,敵軍就如同洪水一般撲向了自己。
顏瑾瑜用長槍直指前方,大喊著:“殺。”
他這一聲鼓舞了兵士們,大家舉起了自己手中的刀,面對面前的震天的喊聲,卻一點都不怯場。
顏瑾瑜憑著意志力支撐著自己,他的臉上都是血跡,身上纏著的布也都掙開了,露出了血肉。
他此時也殺紅了眼,意識變成了一個執念,帶著兄弟們沖出去。
梁軍看到了顏瑾瑜,一人一騎甚是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