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管一些?”拓跋詡不解。
“自然,豪紳們可都是在京都有靠山的,甚至和陛下沾親帶故,我怎么敢惹?百姓就不同了,一沒有錢,二沒有權勢,朝廷加稅,自然從他們頭上來。”丁刺史很是耐心的給拓跋詡解釋著。
拓跋詡的目光越來越深沉,丁刺史繼續說道:“所以啊,百姓交不上稅,我只能求著林老爺賒欠了,要不然完不成朝廷的任務,你也知道有什么后果的。”林老爺說起來,似乎為自己這個上對得起朝廷,下能為百姓做主的清官感到自豪。
“那以后呢?”拓跋詡眉頭越蹙越緊。
“以后,百姓慢慢還錢,這樣朝廷和百姓都滿意,多好。”丁刺史瘦削的臉上終于是放下了負擔一般。
“那么丁大人既有了個干吏的美譽,又有了百姓的愛戴。”拓跋詡此時想起了他們來的路上百姓交稅的事情,當時他還覺著奇怪,現在看來找到根源了,他冷笑著看著丁刺史。
丁刺史一愣,旋即使勁的點著頭,“御史大人謬贊了,謬贊了。”
此人不是酷吏,又深得百姓愛戴,可是他這種和稀泥的辦法,除了為自己沽名釣譽,拓跋詡還真的想不出來怎么說他。
“這個案子,你這樣判了,難道當朝廷、陛下是傻子嗎?”拓跋詡有些可憐的看著丁刺史。
丁刺史嘆了口氣,說道:“現在這里我們兩個品級相當,只要你同意了,還會有人說什么嗎?”丁刺史站直了身體,一臉認真地看著拓跋詡。
還打算拉著我一起?拓跋詡無奈的看著丁刺史,“我不同意。”
丁刺史沒有想到,自己費了如此唇舌,竟然拓跋詡還是不同意。
他一甩袖子,似乎是生氣了,轉過頭,對著一眾人說道:“此女子有重大殺人嫌疑,現在先關進大牢。容后再審。”說完,他作勢要拿起驚堂木,卻發現自己現在不在大堂上。
那個管家抬起頭,小聲的問道:“丁大人,這,這里沒有牢房。”
丁刺史害怕拓跋詡又搞出什么幺蛾子,趕緊說道:“關押,關押,找個柴房關押不懂嗎?”
那管家起身,抬起手叫過來了兩個家丁,押著池文茵就要往外面走。
拓跋詡開口喊道:“慢著。”
管家抬眼看了看丁刺史,卻發現丁刺史正朝著拓跋詡擠著眼睛。
拓跋詡并不理他,說道:“人犯我要親自看押,此案涉及面很廣,要是出了岔子我無法給陛下交代。”
“不行。”讓拓跋詡沒有想到的是,管家拉著池文茵不放手。
拓跋詡走了過去,一把捏住了管家的手,說道:“你是用什么身份來說這句話的?”
“我,我……”管家看了看左右,沒有一個人現在可以給自己幫忙。
丁刺史看著拓跋詡不可反駁的樣子,本來想說的話也咽了下去,權衡了利弊,說道:“那甚好,就是要麻煩御史大人履行好職責,免得出了什么紕漏,那樣的話,我也會給陛下參上一本。”
拓跋詡冷哼一聲,說道:“丁刺史的所作所為倒是讓我大開眼界。”
那管家上前一步說道:“人壓到那里去?”
拓跋詡冷笑著看著管家,說道:“來人,管家也有重大嫌疑,給我關進丁大人這個院子的柴房。”
說著,他轉過身看著丁刺史說道:“丁刺史,你不會有什么意見吧?”
丁刺史看向了林老爺,發現林老爺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盤算了一下,只能點頭,說道:“就聽裴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