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慢慢離開了岸邊,拓跋詡將池文茵放在船板上,握著她的手觀察她的情況。
君昭給她簡單地處理了傷口,這才從船艙到了甲板上。
池文茵聽著拓跋詡在耳邊絮絮叨叨,說道:“我怎么不知道陛下還有這般不鎮定的時候。”
“我都是裝的,真的,你知道原來你住在新皇城的時候,我多么想去和你說話,但是我不知道和你怎么說,我害怕你說不記得我。所以我總是趁著你睡了,才去見你。”拓跋詡的眼睛被月色下銀亮的水給照亮了。
“我還奇怪了,怎么有時候早上就有些小玩意放在塌旁,原來是你。”池文茵擠出了一個笑容。
“我當皇帝不能不表現出來未雨綢繆的鎮定,要不然就會有人算計我。而這一次,都怪我動了仁慈之心,才害得你受傷了。”拓跋詡說著,語氣越發沉重。
池文茵知道,這事關宮里,“有消息了嗎?”
“秋金扶持拓跋宇登基了。”拓跋詡說完,疲憊的嘆了口氣。
池文茵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說道:“一切都會好的。”
池文茵不能完全理解拓跋詡此刻的心情,但是她知道事關朝局穩定,關乎人倫綱常,他的心里一定不好受。
拓跋詡聽了池文茵這句話,心里面亂如麻,垂著頭一句話都不說。
船不知道搖晃了多久,突然聽到了砰的一聲,船終于靠岸了。
拓跋詡收回了神思,看著池文茵,臉上的表情又恢復了柔和。
君昭把頭探進了船艙,說道:“走吧。等一下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拓跋詡將池文茵抱了起來,走出了船艙,跟在了君昭的身后。
巫霽云看著池文茵裙子上隱隱滲出來的血色,正要開口,就看到池文茵對著自己搖了搖頭。
巫霽云只能跟在身后,擔憂的看著池文茵。
一行人到了一處木頭屋。
進了屋子,拓跋詡把池文茵放在了榻上,君昭就將他趕了出去。
“怎么不叫疼?”君昭看著池文茵裂開的傷口,一邊給她上藥,一邊問道。
“叫了只會給大家徒增麻煩。”池文茵此時呲著牙,嘶了一聲。
“被池泓樺捧在掌心里帶大的妹妹,如今這般能忍。”君昭語氣冷冷的說道。
“有人疼你的時候,不能忍就叫做撒嬌,沒有人疼你的時候,不能忍就叫做矯情。”忍過了一陣疼,池文茵說起來話都放松了很多。
君昭聽著這句話,看著池文茵,還是小姑娘的年紀,心態卻這般老成,不知道池泓樺不在那幾年她的心態經歷了什么。
“拓跋詡不是對你很好嗎?”君昭聽著門外有些著急的腳步聲。
池文茵朝著外面看了看,說道:“是好,許是長大了,知道了他也沒有人疼,就不想讓他為了我憂心,想幫他分擔一些。”
“還真是夫妻一條心,你也不想想你哥哥的事情。”君昭生氣的把瓶子放到了架子上,咚的一聲。
“我相信他,要不然他不會舍命救我,也不會接我回去,也不會說這些事情,肯定是有什么我們都不知道的細節。”池文茵說著,點了點頭。
“希望如你所說,否則我一定會手刃仇人。”說完,君昭打開了門,朝著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