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醫生說兩萬就夠了。”
鄭良的臉色緩和了一些,他沒什么見識,一想到那么高端的設備,還以為要成百上千萬呢。
“小暖啊,兩萬,是我跟你嬸嬸不吃不喝也要一年才能存夠的錢。”他的聲音透露出深深的無力感。
何況,程小曼愿不愿意也是一大難關啊。
“不用商量了。”兩人回頭,撐下慢已經背著個滿滿當當的帆布包靠在門邊,沒了那股子潑辣勁。“鄭良,我就一句話,你敢拿這個錢,我就敢離婚。”
“你這是說什么胡話。”鄭良走過去拉程小曼的手,她推開。“沒說胡話,你捫心自問,從我嫁給你,你有讓我過過一天好日子嗎?我給你生了兩兒一女,已經對的起你們家了吧。”
她抹著淚:“我程小曼只認錢。別人罵我也好,說我不孝也罷,我不會讓我兒子跟著你被里面那老東西生生拖垮的。我受夠了,我們離婚吧。”
鄭極邁著蹣跚的步子,從里面走出來,疾病拖垮了他的身體,連腰都直不起來,仍然咧嘴大笑著。“哎呦,都在呢。怎么不見我孫子孫女。”
“爺爺。”辛暖跑過去饞住他。
“鄭良!”老人語氣嚴厲:“跟媳婦生什么氣,她是個好媳婦,給咱們家操勞了一輩子,你要是氣他,我第一個揍你。”
鄭良也紅了眼。
程小曼慢條斯理的說。“爸,不是我不管你,這個錢,真拿不出來了,家里三個孩子等著吃飯呢,小寶今年就要上高等部學院了,每年學費就要三千多,還有大寶的開銷。我總不能把我娘家也拖垮吧。”
鄭極挪過去,拍拍程小曼的手,嘴張了張,半晌。“爸不治了。”
“回家吧。”
他招呼著“暖暖,去收拾東西,給你嬸子幫忙。”
辛暖像生了根,站在原地不動。
她低垂著眉眼,看不清情緒,良久,幾人聽到一個哽咽的聲音。“嬸子,之前趙家來找你,說的彩禮是十萬吧。”
她猶豫一會,流著淚。“我嫁。”
“暖暖,那趙家老二可不是什么好東西,他有賭癮!”鄭極緊緊攥著辛暖的手腕,顫抖著。“哭什么哭,我還沒死呢!我這個年紀早就活夠了,回家回家,別廢話,我要去看我孫子孫女。”
辛暖掙脫開鄭極的手扭頭跑了出去。
“唉你這丫頭上哪去!”
“小暖!”
辛暖跑到大街上,一邊流著眼淚。
天黑的時候,她在一個橋底下被鄭良找了回去。
嘟囔了她一路,辛暖只好低垂著眼道歉。
第二天一早,三人就回了鄭海村。她們吧鄭極留在了醫院,付了三天的錢。辛暖又和這段時間相處的比較好的護士打過招呼,一定要照顧好爺爺。
鄭海村附近不遠的地方有做海神山,翻過山,就可以看見一望無垠的大海。
回來之后,程小曼就風風火火的跑去了趙家。
辛暖坐在山上,以前爺爺出海,她就會送他到這里,有時候回來,他會把路上看見的最漂亮的貝殼送給她。
她把那些貝殼串成了風鈴,風一吹就‘啪噠、啪噠’響。
施救之恩,和五年來鄭家的收留之恩,怎么敢忘。
她從民國穿越過來,手上多了一個會說話的鐲子,腦子里還有一些朦朧的印象,很少,少的可以忽略不計,就像穿越的過程中做了一個醒來就會忘記的夢境。
讓她對這個世界,有一種本能的熟悉感,適應的也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