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按照文武評判,瓊華二子也都不是皇子中的翹楚。
沈云廷無心皇位之爭,沈云逸卻偏偏要與幾位皇兄皇弟相爭斗。
沈云廷記得那時,父皇不再去往后宮,終日在養心殿伏案而臥。
他年紀小,也無心于皇位之爭,只是想著若是自己的親皇兄有一天當了皇帝,那么封自己為大將軍上陣殺敵以全此生鴻圖之志,也不失為一樁美談。
沈云逸在皇位之爭中遭人設計,有一日瓊華貴妃將沈云廷招至宮中,說道:“廷兒,今夜家宴之上,你四皇兄恐遭遇危險,屆時你要救他。”
七皇子沈云廷向來不爭不搶,眾人皆知,如今也就只有他能在皇上面前說上幾句話了。
瓊華貴妃當時也是那么想的,家宴定然是鴻門宴,若是沈云逸惹怒了皇上,提前叮囑了一聲沈云廷,也好為他求情才是。
可是誰也沒有想到,皇上竟然賜下鳩酒要沈云逸的性命。
那時在宴會上的人,誰都知道那是有劇毒的鳩酒,沈云廷也不例外。
沈云廷在眾人面前將鳩酒一飲而盡,隨后找了個借口先行離席,一轉身鮮血就從胸腔涌至嘴角,他艱難眼下腥甜的血液,強忍著絞痛走出去……
每每入宮之時,沈云廷總是能想到當時自己不計得失的付出,才落得如今悲慘的下場,每每如此,他對沈云逸的恨意便更深了一些,可以說,他時踏著沈云廷的血肉登上的皇位。
可登基之后,沈云廷并沒有得到他想要的東西,反而是不受重用,隨意拿一些賞賜、在天下人面前裝出的兄友弟恭。
只有沈云廷知道這一些都是假的,他要拼盡全力,奪回自己應該得到的一切,拿回那些本應該屬于自己的東西。
“你盡好自己的本分,宮外宅院你養著的數十個婢子才有著落。”沈云廷不輕不淡的對于漳說道。
于漳低眉順眼的笑道:“拖王爺的福,奴才才能……”
話無需說的那么明白,于漳在沈云廷這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好處,自然就盡全力的幫他去做事了。
“皇上近來可有異樣?”沈云廷始終不信沈胤承如今在自己面前的這幅做派,可以說他誰都不信。
于漳說道:“皇上還是如以往一樣,沒有什么異樣。想來是因為登基太倉促,還沒來得及去發現那件事……”
沈云廷側過頭看了他一眼,隨后說道:“這件事要是被他知道了,仔細你的腦袋,若是出了事,你知道怎么做的。”
僅僅三言兩語,于漳就被唬的渾身冷汗,連忙答道:“王爺請放心,奴才定然會處理好的,絕不會留下一個活口和證據。”
只有利益相關者,才能是最好的合作伙伴,沈云廷輕笑了笑。
“你在皇上身邊,還是仔細一些好,伴君如伴虎,你替本王做了那么多事兒,倘若有一天不愿在宮中待了,本王也愿意助你脫身。”沈云廷說道。
于漳感激點頭,還是笑道:“七王爺放心吧,奴才也是在宮里當差的老人了,什么事情該讓皇上知道,什么不該讓皇上知道,這一點奴才清楚的很。”
“與聰明人說話還是要輕松一些的,既然如此,于總管也是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其他的本王就不多說了。”沈云廷說道。
于漳點點頭,話語間就走到了宮門口,隨后他高朗著聲調,拘禮道:“王爺,到這兒就恕咱家不再送了。”
越洲上前扶著沈云廷下轎輦,隨后再對于漳說道:“于總管請回吧。”
于漳對越洲點點頭,但是并沒有馬上就離開,而是站在原地看著他們。
這個朝中大臣都要謙讓三分道于漳總管,到了七王爺這兒,變得格外的畢恭畢敬,到底還是被拿捏住了把柄和喜好的。
“王爺慢點。”越洲小心扶著沈云廷上馬車,他看起來似乎心事重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