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你放心,只要朕在,就保你安好。”沈胤承擔憂的說道。
沈云廷這些年也試過許多種方法,不僅是御醫、名醫,就連江湖上一些邪門秘術也被他搜羅干凈,但是自己的身子還是自己最為清楚,沈云廷也因此更加憎恨先帝。
當初替他喝下那杯酒,是因為自己從未想過要和他爭什么皇位,那皇位在自己心里,從始至終都應該是先帝的。
可是為什么,在僅僅只剩下自己這么一個手足兄弟之后,要賜予“慎”字為封號,要將他軟禁在京城,先帝明明知道自己的志向,是想要在朝堂之上為民請命,為君分憂。
沈云廷臉上帶著和煦的笑意,但是藏在袖子里的手卻用力攥著椅子的把手。
若說沈云廷笑里藏刀,他的皇兄似乎更勝一籌。
沈胤承不知沈云廷在想什么,他只知道皇叔一直都是溫和無害的,父皇信任他,自己也如此。
“那微臣便只有多謝皇上美意了。”沈云廷自然的抱拳拘禮說道。
“如此,皇叔還是早些回去修養吧,若是身子允許,朕還是希望您能出席朕的選妃大典的。”沈胤承淡淡的笑道:“皇叔比朕年長一些,卻也是遲遲未曾娶妻,若是有看中的,也一并選了去。”
沈胤承倒是單純大方的很。
沈云廷笑了笑,說道:“微臣抱病殘軀,前來皆是貴女,微臣無心,更無意耽誤別人。”
沈云廷向來如此謙遜,但沒有人知道,這就是他的真實想法。
就算沈云廷身子羸弱,但是憑借他的身份地位以及風流倜儻的才華與外表,一般女子很難不心動,可是沈云廷卻遲遲不愿意娶妻,想來是知道,自己的身子每日靠藥物支撐,而自己也無心于這種風花雪月之事。
他此生有比娶妻生子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怎么可以為這種兒女情長的小事所耽誤呢?
沈胤承也是能夠理解的點點頭,隨后再交談幾句之后,便讓于漳送皇叔去宮門口。
就算沈云廷是當今皇帝唯一的親人,可是畢竟是同姓,沈胤承也同先帝一般,雖說看不出沈云廷有任何謀反的心思,但是也不會刻意去重用他,人嘛,到底還是要自私一些的。
沈云廷的轎子不能進宮,越洲和一行眼熟的隨從也只能能是在養心殿外候著,沈云廷身子已然能夠堅持自己走到宮門口,但于漳還是按照皇帝的吩咐給他安排了轎輦。
“王爺當心腳下。”于漳陪著諂媚的笑容扶七王爺坐轎,很明顯,這個大內總管,皇帝身邊最親近的人,宮中奴才里地位最高的人,已然被沈云廷所收買。
沈云廷給了越洲一個眼神,越洲便識趣的和幾個隨從走在后面。
養心殿前廣場是不能走轎輦的,于是幾個抬轎子的太監也只能繞到后面的甬道上。
于漳帶著諂媚的笑容跟在七王爺身邊,似乎想說點什么,又似乎不知道應該怎么樣開口。
沈云廷是什么人,他自然是知道于漳想說什么了,隨后也只是笑笑,用只有他們二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于總管辦的好差事,本王記你一功。”
于漳正低著頭不知道怎么開口,忽然聽到七王爺這么一說,連忙低聲笑道:“王爺哪里的話,奴才生是王爺的人,”說這話時頓了頓,前后看了看抬轎子的太監,又再壓低嗓音說道:“死,是王爺的鬼。能為王爺效力,是奴才不知幾時休來的福分。”
沈云廷低頭玩弄著自己拇指上的玉扳指,隨后抬頭看著眼前長長的甬道。
想當初自己還是七皇子的時候,也時常在興圣宮與養心殿來回跑,走的就是這條甬道。
沈云廷還記得,自己是父皇最小的孩子,當自有記憶起,父皇就最疼愛自己,那時天倫之樂,兄友弟恭,何其美好。
可當父皇年紀大了,體弱多病,而又恰逢東宮太子病逝,一切都變了。
沈云廷的母妃原是宮中盛寵多年的瓊華貴妃,因盛寵多年,誕下兩名皇子,一是沈云逸,二便是沈云廷。
太子病逝之后,瓊華貴妃便一心想要自己的兒子繼承大統,可偏偏按長幼之序沈云逸是第四子,沈云廷便更不用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