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石峰自然清楚,他也從未想過要包庇隱者,只是為他感到惋惜,為了一群死不足惜的罪犯而毀掉了自己的后半生。
說道這里氣氛有些沉重,兩人交流完抓捕行動的細節后便各自掛斷了電話。
楊興國此時正待在分配公寓的書房里,凝視著桌子上的一張合照,合照上兩名身穿警服的男子勾肩搭背朝著鏡頭露出燦爛的笑容,其中一名正是楊興國。
他把合照蓋在桌面上然后關掉電燈走出書房。
......
掛斷電話后石峰長嘆一口氣。
他很清楚,楊興國的訓斥是擔心自己會因對隱者的同情而迷失信念,進而對自己的職業產生懷疑。
世界并不是黑白分明,黑色與白色之間有著灰色,正如同天堂和地獄之間還有著人間。
很多事站在人類的感性上是正確的,站在冰冷的秩序上是錯誤的,但偏偏人類自身的感性無法保障大多數人的利益,無情的法律和秩序卻能辦到。
石峰畢竟是被夏啟元撈上岸的,和楊興國這種根正苗紅國防大學畢業的人不同,他或多或少會保留一些黑色地帶的習性。
他無法像楊興國一樣有著堅定的信念,也做不到夏啟元那般世故圓滑,他所能辦到的就只有憑借敏銳的觀察能力破案,抓人。
調整好心態后,石峰來到審訊室坐到夏啟年對面。
按理來說這種事應該避嫌的,但真要避嫌整個刑警隊就沒幾個能審問夏啟年的人,這次把他抓進來只是石峰順手而為罷了,流程上不需要那么嚴格。
以前夏啟年沒少以犯罪顧問的身份往這兒跑,但自己被銬在桌子上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不過因為自己叔叔是個工作狂,所以他刑警隊就跟回家似的,沒有絲毫緊張,甚至還想讓人叫份外賣。
“狗日的,趕緊把手銬解開,你們抓隱者關我屁事,我又沒犯事!”夏啟年看見石峰走進來十分暴躁的說道。
“私下接觸危險分子,扣押你幾小時并不過分。”石峰和桌子保持著半個身位的距離防止夏啟年的腳在桌下搞小動作,例如踩他腳趾之類的。
這個家伙真的能干出來這種事......
“狗屁的私下接觸,他才剛坐下沒五分鐘你就帶著幾十號人把商場堵了,你管這叫私下?你拉屎還有幾十人看著不成!”夏啟年罵罵咧咧的說道。
就算他再蠢也能看出來這次會面明顯是針對隱者下的套,再想深點,或許道上關于隱者要對岳崇山下手的流言指不定就是他們故意放出來的,目的就是引隱者上鉤。
石峰沉默不語,這次會面確實在他們的掌控之下,所以沒什么好問的。
本來石峰過來就時就該給夏啟年解手銬的,但看夏啟年這暴脾氣石峰決定待會兒喊高彬過來幫忙,要是自己一個人面對他,免不了一番龍爭虎斗。
夏啟年冷不丁發問:“......夏啟元被穿著特戰服的人帶走了,到底是不是真的。”
“真的。”石峰面色如常。
“他現在是死是活?”夏啟年臉色十分認真。
“還活著。”石峰眼神開始變得疲憊,“我也只知道他還活著,那份檔案是楊局讓我寫的,在明面上夏啟元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那他現在人在哪?”夏啟年連忙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