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腔里的血液堵塞了呼吸,迫使他張開嘴巴,哇的一下吐出一大口瘀血。
吐出的血液和身上傷口的血液融為一體,將雪白的背心徹底染紅,看上去無比駭人。
“為什么……咕噗……為什么……會盯上我……”
王友德被自己的血嗆了一口,這一咳嗽,直接導致鼻子里的血,一下子噴到了雅努斯的身上。
雅努斯嫌棄的松開手,單腳踩在王友德背上。
然后從口袋里掏出手帕紙,緩緩擦拭起胳膊上的血跡:“為什么?要怪就怪你的便宜老哥吧,他那一槍打得我有點疼呢。”
王友德聽到雅努斯給出的理由,也顧不上閉嘴止血了。
他立馬開口反駁道:“不……不可能……我哥……他從來不會……主動掏槍傷人……”
“哈啊?你說不會就不會?難不成那一槍是你哥被鬼上身了打的?”
壓在王友德背部的力道再度加強,使他的前胸深深的嵌入泥地里。
“絕對……不會!這里面……一定有某種誤會……”
王友德不停的掙扎著,企圖脫離束縛。
可他就像一只被人按住龜殼的烏龜一樣,無論四肢如何擺動,身體都無法移動半點。
“還真是嘴硬的家伙,你以為我會放過……”
就在雅努斯抬起腳,準備來個戰爭踐踏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哦對了,王友才自首的時候,好像已經讓人把你送出千花市了吧,他難道沒跟你說過自己的計劃嗎?”
自首?
我哥他自首了?!
王友德趁著雅努斯抬腳的空檔,一個驢打滾從他身下離開:“什么意思!”
雅努斯看著王友德嘖嘖稱奇:“看來王友才,真沒跟你說過這事兒,還真是兄弟情深啊。”
“這兩天……唔……到底發生了什么!”
王友德一邊嘔血一邊問道。
“他委托宋杰的手下,把你送出千花市后,沒過多久便去刑警隊自首了。”
雅努斯突然變得心平氣和,十分好心的跟王友德講起,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也就是在刑警隊的審訊室里,他打了我一槍。”
“那我哥現在怎么樣了!”王友德急切的追問道。
“這還用問嗎。”
雅努斯的臉上浮現出惡作劇般的微笑:“在刑警隊持槍傷人,肯定是當場擊斃啊。”
“當場……擊斃……呃……”
我哥……他死了?
王友德的大腦直接宕機,他張大嘴巴,鮮血混雜著口水從口中涌出,在下巴尖兒拉出一道道血絲。
“不會的,不會的,這是假的,我哥跟我約定好了,等他處理完千花市的固定資產,就會找我匯合。
他沒有理由去自首,這都是假的,假的!”
王友德不斷麻痹自己,說到最后他大吼一聲沖向雅努斯。
撲通一聲,王友德摔了個狗啃泥。
“怎么……回事?我的腿……”
王友德向后望去,只見兩條粗壯的大腿躺在一米開外的地方。
那是……我的腿?
在看到自己雙腿的同時,深入骨髓的劇痛開始從下半身向上蔓延。
這時,王友德發現,自己甚至連慘叫的力氣都已經沒有了。
一開始的大量失血,加上剛剛的車禍,王友德的身體早就在瀕死邊緣徘徊。
饒是他有著一副好身板,換做一般人估計還沒兩分鐘就嗝屁了。
“真是不錯的眼神呢。”
雅努斯看著陷入絕望的王友德頻頻點頭,仿佛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
他抬起左手,用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一個C:“我原本并沒有把你們兩兄弟的死活放在心上,你們是死是活對我來說根本就無所謂。”
雅努斯帶著悲天憫人的神色,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不斷靠近。
“但我這人比較心軟,見不得曾經的手下,一個人孤單上路,所以就只好送你去陪他了。
黃泉路上有自己最疼愛的弟弟陪著,王友才他一定會很開心吧。”
在兩根手指貼合的瞬間,王友德的腦袋離開了他的脖頸。
“十三,把現場收拾,順便把尸體吃了,別給對策局讀腦的機會。”
雅努斯隨口吩咐了一句,然后便鉆進一道橘紅色的門戶,消失不見。
等他走后,一團黑色的液體從地面滲出,緩緩包裹住王友德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