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嗎?我是那只豬?”陳風心里沒來由就想起鐵線陳經常掛嘴邊的口頭禪。
這邊兩人說著話。
那邊北斗科的喪鐘敲響。
“開陽十五,天權三,天璣二,卒。”
“怎么回事,誰讓天璣組的人稱魂的。”陳風聽到喪鐘報喪,轉個身,挺身提起褲頭就起了床,連屁股上的板子傷都不痛了。
來到天璣組大堂,一眾稱魂師低著頭,心情沮喪。
“誰讓你們稱魂的,我不是說過以后這活我包圓嗎。”陳風氣不打一處來,稱魂得獎勵被人黃了,這事姑且不談,重要的是,天璣二號死了。
如今的天璣組每一個稱魂師,都是陳風視做的班底,這一轉眼就掛了一個。
“我們看大人重傷在身,心想著分擔一下。”
“稱魂本就詭異,死活咱們早看開了,總不能讓大人獨自冒險。”
“也不是第一次稱魂,大伙心想,今日哪有那么巧。”
“咱們實力提升,總不能當廢物吧,為大人分憂,是咱們的本分。”
聽著天璣組的稱魂師埋著頭,七嘴八舌訴說,陳風是既心痛又欣慰,這人心是收住了,可惜你們命哪有我硬,等你們實力比普通人強上百分,再當值也不遲啊。
陳風看著一群大老爺們跟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盯著腳底板不敢抬頭,心下微微一嘆,說道:“大伙的心思我明白,往后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進稱房,否則你們去別的組,別呆我天璣組。”
五號大叔從旁勸,“十一,你也別著急上火,你為咱們出頭,頂撞上官,挨了板子,大伙幫不上忙,只能從這給你分憂,這主意是我提的,你要怨就怨我吧。”
陳風不知說什么好,陰陽冊上看生平,大多是蠅營狗茍之輩,如今的天璣組稱魂師們,盡是懂得報恩之人,看來不是老百姓不夠淳樸善良,是大順朝這個環境逼得人不能純良。
“那行,違逆上司,罰陽俸減半一月吧。”這不是什么胡蘿卜加大棒,陳風懂的什么是恩威并施。
五號大叔心說為你好,你還罰我?內心自然是不服氣的,張了張嘴,想起陳風平日里對自己的好,又生生咽了回去。
施了威,讓稱魂師看到陳風鐵面無私的一面,接下來自然是加恩。
“你們還有家人的,想托家書稍銀子的,交給我吧。”陳風的話讓死氣沉沉,有些郁悶的稱魂師們,眼中又充滿了生氣。
稱魂師們,出生卑微,十有**是流民,或者是活不下去,走投無路的邊緣人士。
但真正意義上的孤家寡人,并不多,就算沒有直系親屬,誰在這世上,還沒有個惦記的人。
有為表親寫信的,有為鄰居稍銀子報恩的,有為路上乞討偷過人廚房懺悔補償的,有為想吃一口家鄉菜拜托帶的……反正除了三個稱魂師沒動靜,余下的人,各有各的理由。
“我就是家里人給賣進鎮魂司的,沒啥可惦記了。”
“我是老家沒人了,一場洪水連村子都淹了。”
“我孤兒一個,積善堂當苦工長大的,差點沒死里面。”
除了這三人,其他人互相幫忙,寫好書信,封好銀子,千恩萬謝給了陳風。
陳風看了看,依照遠近分類,離著京都近的自己抽空給辦了,離得遠的只能用郵驛。
收了托付,用五號大叔的空布囊包了,再去稱房取了造冊回班房交差,今天的活,如沒有臨時加塞,基本上就剩下摸魚葛優躺了。
陳風心中排練著晚上的計劃,連陳明廷和歐舉廉陪著小心來說話,都沒心思應付。
“本家兄,不是我們不夠義氣,實在是封尉大人出手阻攔了。”
“為了表示歉意,今晚醉心坊,陳明廷請。”
“憑啥我請,為什么不是你歐舉廉。”
“不去。”陳風故意擺著一張臭臉,鬧小脾氣,為今晚上的行動開脫,“本丘臣正人君子,與賭毒勢不兩立。”
“吁~!”→_→
“切~~!”(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