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春伸手粗暴亂摸,那把龍牙咬被他搜了出來。
他將剪口撐開,擱在捉蟲郎的脖子上,做開合狀,嘿嘿樂道:“我的捉蟲傭人,當初,是不是這樣剪的啊。”
不對,不對,這不可能……捉蟲郎心中響起害怕的嘶吼……這不是祂,祂的意識不對,這是靈韻的殘存本能,是假的,是假的。
捉蟲郎心中不斷給自己暗示,卻是絲毫興不起半點反抗的心思,任由老伯常春把自己往肩上一抗,興致盎然地進了小院,摔在土炕上。
……
清晨。
天色蒙蒙。
雞鳴清亮。
陳風雷打不動,早起第一件事,后院搖井水沖涼。
清晨的井水,透骨涼。
隨之數聲抑揚頓挫的叫聲和腳踏地板抖動的水聲。
陳風短促喝一聲,“HO~喔~爽~”,這晨練就算結束了。
廚房起了炊煙。
琉璃早已起床,開始砂鍋熬蝦皮粥。
陳風想起琉璃的大廚手法,頓時打了個冷戰,想想就喉嚨發齁,他遙遙喊道:“什么都別放,我喝白粥。”
末了還畫蛇添足補上一句,“昨晚司里吃得太膩,早晨我都打絲臭嗝了,怕是隔食了,得吃清淡點的。”
“知道了。”琉璃應喏一聲,頭也不回,手中一大勺“白糖”,差點就放進砂鍋。
她想了想,既然清淡點,那不放“白糖”,放點“鹽”可以的吧。
味覺獨特,糖鹽不分的琉璃,這一把,終于放對了。
心中愁眉苦臉,臉上還要裝出一副享受的陳風,捧著粥碗,眼睛一閉,心下一橫,咣嘰咣嘰就往嘴里刨。
刨著刨著表情就亮了,(≧?≦)?,哇擦,是我味覺出問題了?這粥怎么變好吃了。
“你放糖了?”
“沒呀。”
“你……放鹽了?”
“嗯呢。”
陳風不動聲色,試著問了問,喝著嘴里的甜粥,恍然,原來這琉璃可鹽可甜,卻是咸甜不分。
“那下次炒菜就不要放糖,吃多了容易蟲牙。”
“哦,好吧,呼嚕嚕嚕~”琉璃轉著粥碗,喝了一氣,鼻頭上都沾上了米粒。
她舔了舔唇,舌尖往上頂,企圖去碰米粒,結果用勁過猛,眼睛都盯成了對眼。
陳風看著琉璃的滑稽樣子,噗地一聲憋,差點噴了出來。
他趕緊放下碗筷,轉身擦著嘴憋笑,道:“我吃飽了,上值去了。”
陳風不等琉璃回話,漲紅臉回屋換了官靴。
琉璃嗯了一聲,還在桌旁往上卷著舌尖,對眼跟鼻頭的米粒較勁呢。
陳風換鞋完畢,拍了拍肚皮,走到院門,拉開門閂。
他卷著衣袖,抬腿剛往下落腳,腳步下意識就往一旁歪去。
“欸欸欸……”陳風嘴里嚷嚷著,歪著身子,差點踩實,手臂一撐門板,最終還是躲了過去。
他回頭朝屋內跟米粒較勁的琉璃喊道:“管家婆,快來,這地上躺著兩條紅鯉魚與綠鯉魚,看樣子快死了,清蒸還是紅燒啊,別浪費。”
琉璃眼前一亮,米粒被本沒有那么長的舌尖吸溜一聲吸走。
“我會做陰陽雙椒魚頭誒,來了來了。”
奄奄一息的紅鯉魚陰燭,“……”
奄奄一息的綠鯉魚陽暝,“……”
琉璃一路小跑,跨過門檻一看,眉眼就樂成了瞇瞇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