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檻外,兩條獨須的鯉魚,紅的魚鰭背鰭沒了,尾鰭齊刷刷好像被什么剪了去,都斜斜分叉了。
另外一條,綠的,更加不堪,魚鱗稀松,這里缺一塊,那里缺一塊,活像魚市刮魚鱗的大媽手抖了沒刮干凈。
“咿?”琉璃單臂抱胸,拇指和食指捏住自己的上唇,來回輕搓,臉上露出苦思狀,“小紅,小綠,好像有種熟悉的感覺。”
“哈,我想起來了。”琉璃以拳拍掌,臉上露出欣然,“這魚烤來吃才香。”
陳風差點扶額,還以為兩條魚勾起了琉璃的回憶,又要來一通億點點呢,沒曾想,是在思考怎么個吃法。
陰燭、陽暝都快成死魚眼的眼珠對視了一眼,直接暈死了過去。
“再挺這就成咸魚了。”陳風提起兩條魚,還拿手里板了板,遞到琉璃手里,揮手道:“你看著辦吧,我上值去了。”
“早點回來,吃烤魚哈。”琉璃回著話,眼中只有魚,哈喇子都快流下來了,她哈哧嗦了把口水,下意識攏起袖子擦了擦嘴角。
老吃貨沒錯了……陳風搖了搖頭,回了一句“那你少放糖哈”,就往鎮魂司走去。
剛走兩步,又被琉璃拉住了衣袖。
她一臉欠打的財迷樣,搓了搓手指,支支吾吾道:“把你那柳葉凈瓶給我用用唄。”
“你要那做什么?”陳風剛狐疑問了一嘴,琉璃就嘟起唇,水汪汪的大眼睛盈盈出水,也不說話,雙手揪著他的衣擺左右搖晃,活像求買冰淇淋,不給買就不走的小孩子模樣。
“好了好了,給你給你。”陳風一點脾氣也沒有,虛空梭里取出柳葉凈瓶,叮囑道:“里面還有最后一滴念珠,可別糟踐了哈。”
琉璃這才喜上眉梢接過柳葉凈瓶。
看著琉璃心滿意足的樣子,陳風內心充滿養成系的快樂。
他揮了揮手,再次告別。
這會是真走了,再不走,可又要遲到罰俸了。
琉璃一手提著柳葉凈瓶,一手從地上撿起兩條魚,看那魚嘴還在無意識開合,想到晚上還早,可不能讓魚真就死翹翹了,至少要半死不活的吊著命,要死也得晚上再死,否則,到時候就不新鮮了。
她吩咐大毛去找木盆,二毛去打井水,準備把兩條魚養一養。
大毛端著木盆,剛走到琉璃身邊,就渾身不自在起來。
二毛離得更近,皮膚已經開始出現過激反應,起了火泡疹子,這是遇到莫名危險,化僵銀尸產生的自我保護。
再加上陰燭作為黃泉之主,兩具銀尸體內肉囊中,有陳風暗藏作為后手的高純度黃泉水。
這黃泉水見了黃泉之主,就算是昏迷的分魂,不得照樣起動靜。
大毛、二毛渾身不舒服,肚子里總有種翻江倒海的感覺。
琉璃一點感覺也沒有,還在想到時候怎么做魚吃。
她把魚放入盛滿水的木盆,這一紅一綠,剛進水里,那水就呿呿呿開始沸騰起來,不消片刻就汽化了。
這情況給琉璃驚到了,她哎呀大叫一聲,首先考慮的是這魚不會被煮熟了吧,其次考慮的才是,這水怎么會沸騰起來。
見兩條魚安然無恙躺木盆里,琉璃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憤憤,哼道,這么燙的水都煮不熟,看來是做不成水煮魚了。
嗨,這丫頭,這會還在考慮怎么做魚呢,也不想想,這一紅一綠,看似鯉魚的家伙,到底是什么來路。
對于吃貨的腦回路,有時候就是這么軸,別說是魚,就算眼前是條龍,也會思考龍筋是炸來吃還是切片蘸醬。
“拿刀來。”琉璃挽起袖子,擼了擼手,把二毛遞過來的菜刀搓手背正反一擦,擺好了架勢,握住紅鯉魚的肚子,罩著魚頭就來了一刀。
咔嚓……蹦咔……咔。
菜刀嘣出了缺口,魚頭屁事沒有。
這下琉璃也終于回過神來了,這兩條魚,非魚哉。
琉璃可沒管那么多,今天就是要殺魚吃,誰來也不好使。
她換了把厚點的砍骨刀,對準了魚屁股的位置來回比劃,還嘀嘀咕咕的,“哼,又落我手里,吃了吃了,(⊙o⊙)…我為什么要說又?”
手起刀落,一刀下去,喔嚯,刀又缺了。
“劍來。”琉璃是真的很生氣,伸手一攤,臉色都變得冷峻起來。
劍?
哪里來的劍?
還不是那把斷成斷刃的兩界陰陽煞。
大毛從柴房扛來一把斷刃,那斷刃上面還切著半塊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