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這家里還沒個當家的男人。
什么?
在外跑馬幫?
跑馬幫好啊。
那車夫伙同二人,往落單的燕慕白必經之路上,開始套路。
三人故意大聲聊天。
車夫說,看見沒,我這雙手,我這手上的老繭,全是跑馬幫的時候,拉馬兒韁繩落下的。
就這一句,燕慕白的腳步就停了下來,耳朵豎了起來,暗暗注意三人的動靜。
三人見燕慕白中計,反而不說了。
這是在吊人胃口呢,人牙子拿捏人的心理,那是沒話說,否則也不會有那么多人上當。
燕慕白心系老爹,心里貓爪一樣,但他那不求人傲氣得很的性子,還別說,頭一次還救了他。
燕慕白心里雖癢癢的想知道,但他不求人啊,心想有什么稀奇的,陳叔叔就是我爹的頭兒,我回去問陳叔叔不行嗎?
三人見燕慕白一步三回頭走遠。
暗自點頭,有戲,這孩子八成跑不了。
第二次,又換了套路。
女的裝身負重傷,車夫和男的抬著擔架從獨行的燕慕白身旁經過。
再次故意大聲說話,哎呀,這次麻煩了,馬幫糟了馬匪,可死了不少人,我這剛從那邊抬人下來,可是聽說了,有個姓什么閻還是燕的,被馬匪拉了一刀,快不行啊。
燕慕白早就支棱起耳朵,裝作漫不經心側耳。
一聽這話,就火急火燎,搭了一句,“是叫燕子旺不?”
燕子旺就是五號大叔的本名。
這一搭話,可不就上了人牙子的當。
車夫把腳一跺,眼淚鼻涕不要錢的往下落,數落道,可不就是燕大哥,人都奄奄一息了,還惦記著雨前巷大槐樹下的家呢,欸,小兄弟,問個路,你知道雨前巷大槐樹那家怎么走不?我得去帶話,趕緊去看看,或許還能見燕大哥最后一面。
一時之間,燕慕白,腦子里嗡地一聲,空白一片,全是爹要死了,這……這,我得去見他。
他二話不說,還幫人抬人呢,哭嚷道,各位叔叔伯伯,我就是他的兒子,快帶我去,興許還有救。
抬人的兩人對視一眼,眼中都是錢印子在轉悠。
燕慕白糟了人牙子套路,剛心急如焚跟著跑進一巷子,就被擔架上裝死的女牙子一麻袋套了,麻袋里有迷藥,燕慕白當即就滾進了擔架。
女牙子翻個身,把燕慕白往擔架里一裹,外面看去,就像個懷了孕的女婦,正被家中爺們抬著去找大夫。
三人雇了倆馬車。
先是沒有往買家趕。
而是在京都轉悠,之后再去另一個窩點靜一夜。
這在人牙子行當里是有說頭的。
前者,叫洗地。
后者,叫靜塵。
反正,就是那么個儀式。
也不知是哪個缺德冒煙的人牙子先人給想的。
三人趕著馬車,進了一賣相不錯的宅子。
這剛一進門。
就傳來一陣血腥味。
驚得駕著馬車套的馬兒都大小便失禁了。
“嘿,你們回來了?”
馬車頂上,掉下一桑木疙瘩的腦袋。
咕嚕咕嚕地上轉著陀螺,兩顆大眼珠子綠油油的,嚇死人。
足足有拳頭那么大。
這三人卻是一點也不驚。
反而還欣喜道:“葛大胖,你這是要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