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韓白幾欲暴走,眼睛都在充血,“自己的佳作”眼看著齊不語已經準備提筆據為己有,心態當時就有點炸裂。
面對韓白略顯生硬的語氣,何書桓不僅沒有翻臉,反而意味深長地說道:“由我作保,芳草書屋的童試名額再加兩個。”
何書桓似笑非笑地伸出兩根手指,再度開出韓白無法拒絕的條件,“明日,我等前來書屋觀摩,齊大家為芳草書屋提匾如何?”
好家伙。
這條件,相當于文林豪客聯袂前去書屋造勢,還有大文豪給寫“校名”。
經此一事,小小書屋,名頭之響,慕名而來的學子,定當絡繹不絕,芳草書屋擴大規模,改名芳草書院,也未嘗不可。
韓白似乎都能想象,有朝一日被人叫做山長,桃李滿天下,甚至朝中大官都有可能烙上“芳草書院”的烙印。
韓白沉默了。
他明白,這是何書桓開出的條件,讓自己不要爭佳作署名權。
他轉念一想,這佳作本就不是自己的,此時“轉讓”出去,不僅能撈取無盡的好處,還能安了自己的良心。
你看你看,我沒有剽竊啊,是齊大家剽竊的。
況且這詩歌由自己署名,以自己小小秀才的名頭,出名要等到猴年馬月,還不如乘此機會,賣個順水人情,及時撈取好處,這樣一來,何書桓和齊不語欠了自己人情,書屋的發展必定蒸蒸日上。
而且,齊不語認識朝中不少大員,興許為了彼此的默契,給主考的官員提那么一句,那自己的舉人名額,也差不多能有了。
韓白蹉跎半歲,這一刻,居然完全開竅。
他竟然還知道趁熱打鐵,坐地起價,“禮部的貢舉專款,要算上芳草書屋一份。”
噢,這是私立學校,趁機要挾要公立學校的“教育經費”呢。
何書桓臉色一沉,心道這個死窮酸,竟然不是省油的燈,果然文人開竅起來,彎彎腸子都差不多。
他不動聲色,點了點頭。
貢舉專款那是禮部侍郎、尚書的心頭肉,區區員外郎,哪里伸得進去手,何書桓點頭答應,也只不過是張空頭支票。
韓白不明白其中的道道,心情轉晴,興高采烈的應了。
皆大歡喜。
一個得名,一個得利。
齊不語滿面紅光。
何書桓洋洋得意。
韓白心有愧疚,但是很快就被忘之腦后。
眾文人雅士也是聯袂向齊不語道賀。
其樂融融的場面,就像是齊不語作了一首原創佳作。
詩會圓滿結束。
就說第二日。
齊不語、何書桓為了堵韓白之口。
真的依言拉了一幫小有名氣的書林文人,前來燕尾巷芳草書屋造勢。
韓白老早就使喚書屋的學子,將書屋上下打掃得干干凈凈。
六月的天。
烈日炎炎。
下午時分。
天氣仍舊熱得出油。
可憐了半大的孩子。
頂著大太陽清潔大掃除不算。
還要分成兩列,手捧曬得蔫啦吧唧的野花束,站在書屋門口,迎接來“視察”的書林文人。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