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風握著六眼鬼骰推向桌面,以賭神附體加持,問道:“林塚侯是否死于戌時到亥時之間。”
六眼鬼骰給出三個6的肯定答復。
果然與大理寺估計的時間一樣。
“林塚侯是否死于他殺?”
陳風沒有問死于誰之手這種精準式指向性。
而是用是否死于他殺進行模糊判定。
六眼鬼骰滾出了“666”的肯定答復。
意料之中。
陳風接著問道:“殺人者是否紙扎匠?”
六眼鬼骰滾動一陣,數字排列出現亂碼。
明白了,問得過于精細,紙扎匠的措辭,已進入到精細環節。
陳風換了一個問法,“殺人者非人哉?”
六眼鬼骰跳動起來,三個6給予肯定。
問到這里,陳風已經無需再問。
不過單單是這樣,不足以洗清自己的嫌疑。
林塚侯的死,非人為。
可推測的范圍就比較廣了。
以鎮魂司的特殊性,陳風首先排除的就是鬼魅。
他的視線再一次注視到紙扎油燈上。
紙人殺人這個念頭在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紙人不是妖,不會被鎮魂司的照妖鏡發現。
紙人沒有靈魂,不會引起鎮魂碑的注意。
陳風將嫌疑鎖定在紙扎匠身上。
祭堂的出現,成為線索。
接下來就是找到祭堂紙扎的來源,自然就能按圖索驥找到擁有嫌疑的紙扎匠。
還有就是對林塚侯的尸體進行驗尸,弄清楚他是怎么死的。
“紙人。”陳風手指點著桌面,喃喃自語,不料那桌上的油燈,驟然明亮。
橘黃的燈火,悄然炸響,一股幽藍的火光,映照在陳風臉上。
陳風抬頭一瞧。
悉悉索索的聲音響了起來。
像是燃燒不完全,帶著焦黃的紙屑,從不起眼的地方流水般堆積而起。
一個被燒得面目全非、殘破不堪的焦黑紙扎站在了陳風面前。
一聲幽幽的聲音慢吞吞響起,像是口齒不清,含著什么東西發出的聲音。
“你在叫我?”
……
大理寺內。
曾書友正在驗尸官的陪同下驗林塚侯的尸體。
驗尸官是個老人,細細翻看著林塚侯抽筋成雞爪的手,嘖嘖有聲,“我驗尸這么多年,被嚇死成這個慘樣的人,還是頭一遭見著。”
他嘀咕一句,不等曾書友回話,自顧自說道:“林塚侯喉中有膽汁液回流跡象,喉腔有疑似被胃液灼蝕的痕跡,他的瞳孔比常人放大三倍有余,瞳孔不聚焦,呈現白瞳皸裂狀,渾身的肌肉經絡已出現固化的痙攣收縮形態,整個人縮了一圈,從外表上看,符合驚恐膽裂而亡。”
“不過,有一處解釋不通。”
“大人,請看。”驗尸官用竹篾掰開林塚侯的嘴,壓住他僵硬的舌頭,展出深喉管壁,“黏膜上沾有燃燒未盡的紙屑,疑似死前吞咽了紙質品。”
“肚中有貨?”曾書友眼前一亮,說道:“剖尸解胃。”
“大人,您可想好了,林塚侯可不是尋常人。”驗尸官嘴上說著話,手上卻是戴起了羊腸手套,一把鋒利小葉刃出現在他手里。
驗尸官已經有些迫不及待解開了林塚侯的衣扣。
“無礙,盡管解,找到真實的死亡原因比什么都重要。”
“那大人,您閃開點,別崩了您一身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