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明顯的就是一個燙手山芋來的。
陸懷安笑了笑,有些無奈:“沒辦法,這事已經定了。”
相比于接手整個淮揚,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那你這……”杜廠長皺著眉,有些著急:“沒辦法想嗎?這可不是……”
陸懷安嘆了口氣,搖搖頭:“算啦,這事基本成定局了。”
敲定了,已經不可能更改了。
聽說連人都已經選好了,杜廠長沉默了很久,最后才長長地嘆了口氣。
“生意難做啊。”
太難了。
方方面面都要考慮到,其實上頭也未必就是想難為陸懷安,但是畢竟現在有實力接手的,也就他一個。
剛好機械廠這邊會要招工,他們大概還是想著幫他解決了一個大麻煩,讓陸懷安做個順水人情。
可這事,哪會這么簡單。
陸懷安沒說話,笑著抿了口酒。
走一步看一步吧。
從廠里出來,陸懷安有些懶洋洋的。
廣場上有人在跳霹靂舞,穿著白襯衫喇叭褲,引得不少人回頭眺望。
有人擺弄著自己的卷發,笑靨如花。
陸懷安看著他們的卷頭發,忽然想起,他的二女兒,其實該是今年出生的。
那是一個出生就自然卷的小姑娘,沈如蕓還戲說過以后她都不需要燙頭發了,省了一大筆錢。
誰想到,后頭不流行卷發了,流行直發。
因著那一頭自然卷,二女兒可沒少哭。
上初中的時候,她懂得要面子了,想攢點壓歲錢去拉直頭發。
可惜啊,那時候他太窮了,家里條件還是差得很。
每年的壓歲錢,沈如蕓都會收上來。
那年收壓歲錢的時候,二女兒哭得特別兇,還被他訓了一頓,說過年過節的,寓意不好。
后面吵架,她才說自己當時被取了特別難聽的外號,可惜他當時都不知道。
三個孩子里,其實他最虧欠的,就是二女兒了。
老大寵老幺嬌,中間的老二用jio拋。
她不同大女兒,大女兒好歹是他們第一個孩子,那時候沈如蕓身體又還算好。
家里雖然窮了點,但沒后來那么慘,養一個孩子還不是那么難。
所以大女兒向來貼心,對他也很親近。
也不同于三女兒,三女兒讀書的時候大女兒已經賺錢了,家里條件好了不少,所以三女兒讀了不少書,只要考上了,全家咬著牙送。
三女兒性格很活潑,嘴巴子也甜,挨打是最少的。
可是二女兒不是,她向來是倔強的。
想要的,永遠都是說不要,因為知道不會擁有。
越倔,越講不聽,就越容易挨揍,加上她總是不跑,打的也就越狠。
陸懷安想著她,想著她每一次跟個爆竹般一點就炸的脾氣,有些心酸。
回了家里,他摸著沈如蕓的肚子,忽然有些希望這是二女兒。
現在他有錢了。
他可以寵沈如蕓,也可以寵女兒。
她們的壓歲錢,他都不會再要,她想拉直頭發也不用再攢巴攢巴拖到高中畢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