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不會被人起難聽的外號,自卑了許多年。
沈如蕓察覺到他心情低落,以為是因為廠里的事情,安慰道:“所里應該快有消息了,你別擔心。”
“嗯。”陸懷安勉強笑了笑,有些遲疑地:“你最近去檢查沒?”
“沒有呢。”
也沒啥要檢查的,就測測娃兒還在不在,聽聽心跳就是了。
“那……”陸懷安沉吟著,有些遲疑:“你有沒有想過,娃兒是男是女?”
這個,沈如蕓心提起來,有些緊張。
村里重男輕女她是知道的,山里的情況更嚴重。
許多女娃兒一生下來就溺死了,因為費功夫,而且長大了也幫家里干不了多少活,嫁出去了就是別人家的了。
她很怕陸懷安也有這種想法,可轉念一想,應該不至于:“你,你想要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都行。”陸懷安盯著她的肚子,想著想著又嘆了口氣:“估計不可能。”
他都重來一回了,真要一樣,她前頭就該先生大女兒。
大女兒都沒了,又怎么可能有二女兒呢?
陸懷安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一點:“生啥都行,只要不是個哪吒。”
“你真是!”沈如蕓拍了他一下,氣樂了:“說啥呢你。”
雖然陸懷安沒說,但沈如蕓還是記在了心里,想著回頭確實得去檢查檢查。
別的不說,她總感覺自己這肚子有點大,壓的她可難受。
現在她睡覺,基本只能朝左側睡著了。
大夫是說這樣睡,不會壓迫到小孩子心臟,但她晚上想翻身基本是不成的,可這樣睡著又容易落枕。
懷孕太難了。
陸懷安也只是心有所感,才這么一問,回頭忙起來,就把這事撂一邊了。
因為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處理:派出所查完了,夏梅就是被毛金旺打死的,有拖拽痕跡,最后毛金旺扛不住,承認了自己失手把人打死的事實。
夏梅死了,他又很后悔,想著反正都這樣了,索性拿去詐一次,弄點錢過日子,就把人扛過去了,結果有賊心沒賊膽,扛一半他害怕了,怕被人瞧著,就把尸體扔路上,自己過去找人。
所以才有了果園小店門口那一出。
陸懷安對這情況早有預料,出于人道主義,他還是上門探望了一下。
不管怎么說,夏梅是他廠里的員工,毛金旺不是個東西,她孩子總歸是無辜的。
他們過去的時候,正是上午,太陽很烈。
毛家門沒鎖,毛二蛋坐在門檻上,抱著個破掉的球目光呆滯地看著村口。
屋里一個大人都沒有,毛金旺他娘怕是又去派出所鬧事了。
陸懷安嘆了口氣,把帶過來的東西放下,拿了塊巧克力給他。
毛二蛋呆呆地接了,抬頭看向陸懷安。
“趕緊長大吧。”陸懷安摸了摸他的頭,沉沉嘆息:“長大了就好了。”
毛二蛋緊緊地攥著手里的糖,無聲地哭了。
陸懷安也不好多說什么,給他口袋里塞了點錢:“好好讀書,如果沒有學費,過來找我。”
多的他也不敢給,毛金旺他娘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給她一點盼頭,她就能瘋狂地纏上來。
陸懷安剛走出院子,旁邊的偏屋里有人叫住了他。
“陸廠長。”
陸懷安回過頭,看到一個衣著干凈整齊的女孩子從偏屋里走了出來。
她扯了扯衣角,似乎猶豫了很久,鼓起勇氣看向他:“關于毛二蛋的事,我想跟您談一談。”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