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蘿茜也對夏德的行程感到好奇,但為了防止再被誤會打了一天的羅德牌,夏德只能推說在冷水港遇到了些麻煩:
“我們盡快去吃飯,哦,我還要去寄一封信,晚上六點回來要上課。”
他抱著貓掐算著時間,那副樣子就好像貓的屁股下面藏著懷表。
“你總是這么忙,也不知道是從哪里找來了這么多事情去做。”
金發碧眼的姑娘嘟囔著,有些不滿夏德緊張的日程安排,她本來還想和夏德談一談,關于【樹之吻】更多的事情。
一起出門吃完了晚飯,多蘿茜便回去了。
夏德著急回家,但也沒有忘記到市區的照相館,打聽給貓照相的事情。本以為專業的照相館是要預約的,沒想到只要給錢,居然立刻就能照,但取照片卻要等半周。
這倒是無所謂,夏德將取照片的事情記在自己的日程本上,然后抱著貓舉著報紙拍下了照片。
老式鎂光燈閃爍的那一剎那,如果不是夏德緊抱著那只橘貓,它差一點就直接竄出去。
但等到那只貓發現只是閃光后,膽子便大了起來。夏德擔心一張不夠,又給米婭·高德女士多拍了幾張,而后面鎂光燈再閃的時候,橘貓只是對著那個方向叫幾聲,見對方真的一點回應也沒有,便一下失去了興趣。
“喵~”
它張大了嘴巴,打了個哈欠,露出了尖牙和舌頭。
夏德上次聽說這只貓喜歡在他不在家的時候,向二樓二號房竄,所以把那扇門給關上了。橘貓扒了一下午房門,直到夏德快回家的時候,多蘿茜才給它打開,因此米婭的午睡時間被耽誤了。
時間來到這天傍晚的五點五十五分,窗外殘陽還沒有完全消失,圣德蘭廣場上的鴿子們正和擺攤的商販們一起享受夏日傍晚的涼意,不知道六號的窗口,有只貓正虎視眈眈的盯著它們。
二樓一號房的客廳里,夏德抱起窗臺上的貓,這才拉上了窗簾。隨后將客廳煤氣燈的光亮調至最亮,四把椅子擺在空地上,中央擺著水盆。其中三把椅子放上綁著人骨的木偶,自己則坐在最北方的位置。
和呼喚遠方的客人投影到圣德蘭廣場不同,這次是夏德投影到圣拜倫斯。因此儀式步驟和以往有些差別,不是由他將羊皮紙主動投入水盆中,而是將一些骨粉混入水盆中,順時針攪拌三周后,滴入血液。
將羊皮紙浸入血水中,在遠方與這張羊皮紙對應的羊皮紙同樣浸入水盆后,夏德這里的水盆才終于燃燒起冰藍色的火焰。
這個被歸類為死靈類的儀式,到了這一步基本就完成了。好奇的貓趴在沙發上看著夏德,夏德為了防止自己上課時被打擾,不僅將【化生戒指】留給它玩耍,還給它準備了幾粒貓糧作為宵夜。
確認了那只貓自己玩的很開心,夏德才整理了一下衣服,在椅子上坐下。閉上眼睛默數三個數字,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已經出現了歷史學副院長,黑森格·加西亞教授的笑臉。
耳朵有些尖的教授對夏德微笑的表示歡迎,而夏德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時,果然看到身體已經變成了半透明的狀態。
這種狀態非常奇怪,他能夠感受到自家客廳里的氣溫,甚至能夠聽到貓咪偶爾發出的叫聲,但眼前看到的卻是遙遠極北冰蓋邊緣的學院場景。
再去看周圍,房間四周是灰色的裝飾墻,墻上是一盞盞的黃銅色煤氣燈,以圣拜倫斯的校徽為造型。煤氣燈的燈罩應該是經常被擦洗的,因此非常明亮,照亮了這間和夏德家整個二樓差不多大的教室。
古樸的教室鋪著灰色的方塊地磚,擺放著刷著棕色油漆的一排排長桌。這是典型的階梯教室,講臺的位置最低,隨后桌子和座椅依次向上。
雖然面積很大,但除了夏德以外,來聽課的學生卻只有五人。三男兩女,其中兩人的年齡與夏德身體的年齡差不多,一位是稍顯成熟的三十歲左右的女士,最后兩個都是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
五人中,有三人坐在另外三個方向的椅子上維持投影儀式。他們都對夏德露出禮貌的笑意,畢竟,花錢上選修課和被教授邀請上課,可是完全不同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