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
他接下來想說什么,被多方面的人知道了。
我和他不是又和好了嗎……
這樣的話會被吞下去。現在的狀況,很難說回到了和宋毅之前的關系。
“杏子,老實一點吧。
雖然我們能做的事情有限,但我們還是這樣活著。
既然是這樣的身體,我想還是需要有人幫助的。不過,我覺得還錢是可以的。用別的方法。
有誰在支持我的同時,也能支持誰就好了。”
“支持?”
“對,支持。”
我……支撐?
宋毅也說過。我是他的支柱。
有這種事嗎?
連一個人走路都困難。日常生活也離不開支持。如果和他一起生活,他將背負我的一切。可是,我什么也做不了啊?
這樣的我,真的是他的支持嗎?
“杏子。”
下次休息時,他又來了。
“宋毅!”
即使想要隱藏這種感情,臉上也會不由自主地綻開笑容。無論如何也無法阻止內心的激動。
“好了,走吧?”
他一下子把躺在床上的我抱起來,當著我的面這么說,嚇了我一跳。
“去?”
“我取得了外出許可。”
他把一份文件遞給我。那是護士站時常能看到的外出申請書。
但是,我一次都沒用過。
上面還附上了必要的老師的簽名。
“外出?”
“是、約會。”
他讓我坐在他給我的紅色輪椅上,我啞然地望著他,他理所當然地開始準備。
突然把視線移到窗外,雪白的云朵和淡藍色的天空鋪展開來,天氣很適合出門。
“杏子,怎么了?”
“啊……”
回想起來,自從發生事故后,我就再也沒有離開過醫院。
可以說是籠中之鳥。
“約會……”
“討厭?”
沒有。
我使勁搖頭。
不可能討厭。每天抬頭仰望的雪白的天花板已經看膩了,還能從一直縈繞的消毒氣味和毫無時間限制的救護車的警笛聲中暫時逃脫出來,簡直就像做夢一樣。
而且,和自己最喜歡的他約會……
失去了腿,還能和他做那種事……
“這個怎么樣?”
說著,他從紙袋里取出一件可愛的淡藍色連衣裙。就像今天的天空一樣。
“啊?怎么了?”
“是我拜托公司的女孩子買回來的。因為我沒有這種感覺,或者說連店都不知道。”
他一邊咯咯笑著,一邊把它貼在我身上,一個人點了點頭。
“嗯,好像很合適。”
“宋毅?”
啊,為了我?
是的,這里不需要打扮。
只要有睡衣和康復訓練時穿的運動服就能生活。
而且,對于無法自由支配身體的我們來說,重要的不是設計,而是功能。
盡量穿脫方便的衣服。是母親幫我找來的。
我身處一個與連衣裙相距甚遠的世界。
“出門前,先導尿吧。”
說這話的他就像個護士。這種事,不學習是不知道的。我也沒跟他說過。
“……嗯。”
我跟不上宋毅的節奏,啞然無語,他問我:“你需要幫忙嗎?”他一邊撲哧一笑,一邊說著令人吃驚的話,我慌忙跑進廁所。
總覺得很著急,比平時要花更多的時間。
稍微特殊的生活環境,能被理解。不,是被理解和接受。
這讓我高興得不得了。
不管是什么樣的人,都可以分開。但是,真正意義上的“接受”,也許是很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