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還不快滾?”
凝神觀察了片刻,確定他身上沒有任何光點游移之后晨越松了一口氣,用袖子擦去他臉上的冷汗。
醉尋花想扭頭就走,畢竟蕭晨越那趕人的意味都那么明顯了。
他醉尋花在哪兒都是被人諂媚得主。
單那一個滾字,倘若是從別的人嘴中說出,那估計會后悔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上,并且痛恨自己不是個啞巴。
然雙腳像是灌了鉛,鬼使神差的他走進房內。此時的晨越有些狼狽的蹲坐在床邊,一雙杏眼若有所思的望著鳳玄。
“跟我說一聲便是,干嘛這么折騰自己?”抬起蕭晨越的手腕,她隨便纏了布條,鮮血已經把布條染紅了。
扯過她的手,動作不太溫柔的解開了布條,“你啊,一個嬌兒,如今又來了一個鳳玄,你牽掛的人怎么就那么多呢?什么時候你也牽掛牽掛我?”
醉尋花說話的時候一直笑著,可那笑意卻不達眼底。明明跟他說一聲他就能救鳳玄,她卻選擇閉口不言。
醉尋花何等聰明,自然明白這意味著什么。
假如你被人囚了八年,跑出來之后你遇到了故人,會不由自主的對那個故人有依賴之情。因為多年的心理壓抑之下若不找個依托,絕對會瘋的。
昨晚的月下談話,他能感覺到蕭晨越想要全心的信任他。
在青花城的時候所有人都說蕭晨越很善良,是個老好人。但醉尋花卻清楚的很,她的心防比那城墻還要重。
她不會輕易信任一個人。
倘若當初她全心信任阿保,就不會那么敏銳的發現,阿保就是青瓷。
她將他們當成了家人是沒錯,可她依舊沒有放下戒心。
她想要信任一個人的時候會釋放出信號,不想要信任一個人的時候也決絕的很,半點留戀都沒有。
其實蕭晨越才是最冷血的那個人。
“你若想救早救了。”
試圖扯出自己的手,卻被醉尋花死死拽著。晨越抬眼望著他,沒有生氣也沒有責備,杏眼平靜的如同一汪深海。
最后她就隨他去了。
蕭晨越說的沒錯,他想救早就救了。看到鳳玄的第一眼他就知道鳳玄身體里被下了蠱,那是一種禁言蠱,平日里不會對身體有太大傷害。
倘若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蠱蟲就會開始作亂,在體內游移吸血。
醉尋花知道怎么解,只是鳳玄同他關系不大,即便是擔著他徒孫的名號,他也不想施救。
不為別的,就是不想。
自昨晚蕭晨越不顧一切的跳下去救他,醉尋花就覺得這個徒孫,不太討喜。
他這人肆意慣了,就如同在青花城的時候那么多人被花少天欺負,他抬抬手就能解決的事情,卻選擇視而不見。
為什么要管呢?
可若是蕭晨越開了口,他倒不介意抬抬手救救那個徒孫。
醉尋花望著晨越的手腕,頓住了。纖白的腕上有一道白色的疤痕,醉尋花頓時覺得那疤痕礙眼極了。
窗外泛白的光透進房內,醉尋花嘆了一口氣。他看什么都看的很準,唯獨看蕭晨越從來沒有看準過。
他以為她在玄齋很開心。
良久后他才用指腹將藥涂在她的手上,男人的狐貍眼掃去了常帶的戲謔,專注的看著那道傷痕。
醉尋花抬眼望了一眼晨越,她面無表情的垂著眸,有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看到了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