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錯了什么?憑什么她要死?
倘若要死,也要拉著雪野一同下地獄。
于是她繼續熬著,那期間晨越想了很多,想著嬌兒會不會來救自己,想著會不會醉尋花發現自己不見了來找自己?
后來她就什么都不想了,她要逃出去,不管花費多久,只要還活著就一定要逃出去。
八年了,這八年來晨越每天都在想怎么逃出去。
所有看到她的人都會覺得,她可真厲害,明明是被軟禁的人,結果卻把囚禁自己的地方當成了自己的地盤。
每天吃吃喝喝,快快活活的,有時候甚至騎到了雪野的頭上撒野。
可他們都忘了,第一年蕭晨越被關在不見天日的地牢里,不知道今夕何夕,不知道是白天還是黑夜,他們有時一天給她一頓飯,有時一天五六頓。
雪野誠心折磨她,有時候她剛剛睡著就被弄醒,然后讓她吃飯,她很撐了,吃不下去了。
可還是被逼著吃下去。
不然就不讓睡,那樣的情況下很容易就被逼成精神衰弱。
雪野是存心想要將她整瘋。
沒有書,沒有任何的消遣,只有幾只火把陪著她。
鳳玄就蹲在鐵欄外,陪她聊天。
如果換了一個人,可能就真的瘋了。
“我招你惹你了?你把我困了八年,什么仇什么怨啊?”
那幾年的記憶如潮水一般涌了上來,晨越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崩潰的情緒,“你們之間的事情憑什么拉上我,我招誰惹誰了?”
“你以為我這些年真的過的很好嗎?你以為我想笑嗎?”
“我他媽皺一下眉她就殺一個人,死乞白賴把那個人的死冠在我身上。”
晨越說不下去了。
醉尋花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往常含笑的狐貍眼里只剩下漆黑。晨越的身子都在顫抖著,面色卻慘白慘白的。
蕭晨越恨雪野嗎?恨極了。
怎么可能不恨呢?
“我剛逃出來的時候,望著人群我無所適從。我不知道該去哪兒,甚至連正常的交流都做不到,我躲著人群的同時,也心驚膽戰你的好徒弟會找上我。”
“那段時間我看誰都像是玄齋來抓我的人,每次睡覺我一閉上眼就忍不住想,會不會玄齋已經找到我了,正在來抓我的路上。”
似乎為了驗證她說的話,女子的下眼瞼黑眼圈很重。
“你明明一句話就可以救我出來的!為什么,為什么要那么對我?是我哪里對不起你?”
她被關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逃出來卻每天都心驚膽戰,聽到風吹草動就如驚弓之鳥。
心里的陰影不是一般的大。
這一刻她在醉尋花面前肆意的質問、發泄著自己的情緒。
動作毫不溫柔的將人扯進懷里,醉尋花的眼中劃過異彩。
“早這樣不就好了?”
知道他是雪野師父蕭晨越半句話都沒有,醉尋花就已經很不開心了。
正常情況下不是應該揪著他的領子,然后帶著被耍弄的憤怒質問他為什么要這么對他嗎?
然后痛哭流涕的說這些年她在天堂島多難過,有多想讓他去救。
然而蕭晨越什么都沒說,平靜的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所以鳳玄被帶走的時候他半句話都沒說,甚至他知道雪野是故意引開蕭晨越的。但卻沒有提醒晨越,就是在等晨越質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