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素來喜歡制造麻煩,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但他不喜歡麻煩纏上自己,他只喜歡看別人被麻煩纏身,喜歡看別人天下大亂。
簡言之,就是他喜歡看熱鬧,不喜歡被人看自己熱鬧。
想他這么多年尋花問柳,肆意人生,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最后,栽在了蕭晨越的手里。
蕭晨越松了一口氣,好歹眼睛是保住了,杏眼輕抬意味深長的看著他,卻是一句話也不說。耳畔沒有傳來廝殺的聲音,說明醉尋花是一個人來的。
這可不像醉尋花,眉頭輕挑晨越沖著醉尋花笑。
那笑容里染著勝利者的得意。
“你竟然真的來了,你明知這是她為了挑撥離間,你還來了?”
雪野再也保持不住臉上的笑容,圓眼裝著對醉尋花的埋怨和愛意。聽到屬下稟告說醉尋花來了的時候她還不太愿意相信,如今親眼看到人來了。
只能說明蕭晨越在他心里重要。
否則他不會明知是虎山,偏向虎山行。
“那個女人到底有什么好?”這句話便是有些歇斯底里了。
任誰看到自己心愛的人為了另一個人以身犯險,都會忍不住爆發。
她那么愛他,他怎么可以這么對她?
醉尋花眼眸落在晨越的脖頸,女子身上的藍衣裳也早已破敗不堪,布滿了洞洞和干涸的血跡,眼下是濃厚的黑眼圈,想起剛才舌頭的觸感,他捏開了女人的嘴,只看到有幾顆牙齒只剩下一半。
扯開臟臟的衣領,肩頭上的皮膚沒有一塊好肉,布滿了蛇的牙印。抬起她的手,觸了一下她的被包裹住的手指,女子就擰了眉。
劃過她扭曲的小指和腿,最后視線落在女人的杏眼,四目相對。
狐貍眼里儼然已經裝滿了火氣,而杏眼卻是一派平靜的望著醉尋花。
倘若這個時候她能抱著他哭,醉尋花會告訴她,他心疼了。
可她沒有,所以他也什么都沒說。
將一枚丹藥喂進她嘴里,晨越不敢吞下去,醉尋花氣節,“怎么?怕我給你下毒?我現在還真想毒死你。”
晨越翻了個白眼,“幼稚。”
很好,醉尋花覺得自己怒火再次高了一個度。他自己都不記得上次這么生氣是什么時候了。
被無視的雪野忍不住了,冷厲的發號施令,“給我殺!不用顧忌傷了他,只要留一口氣就行。”
醉尋花站直身子,狐貍眼第一次染上了冷冽的殺機。
“雪野,你越界了。”
醉尋花是誰?武力值天花板。
可自他上了天堂島后,就吸入了彌漫在空氣中的迷煙,等他察覺到的時候已經晚了。
而雪野留著蕭晨越的命就是為了牽制醉尋花,在醉尋花被諸多殺手纏住的時候
她悄然到了晨越身邊。
冰冷的匕首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冷冷開口,“你若不束手就擒,我就立刻殺了她。”
醉尋花再厲害,且不說雙拳難敵四手,就說他體內有迷藥,越用內力藥效就越大。他身上已經有了好幾道傷口,這是醉尋花有史以來最狼狽的一次。
狼狽到什么地步?
狼狽到被困在椅子上,雪野貪婪的撫摸著他的臉。
“師父,你終于是我的了。”
晨越的穴道已經自行解開,癱坐在地上望著滿地狼藉。
一番纏斗下來,夜色如期而至,忍痛給唐危包扎傷口,然后將他抱在懷里,他一句話也不說,只是安靜的躺在晨越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