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越有時候望著盛傾致,會覺得自己看到了盛傾夜。
她發現盛傾致對自己也有不一樣的感情,譬如自從那天在冷宮他受傷之后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后來盛傾致就會經常受傷。
原本很擔心的晨越便小心的跟在他身后,卻沒想到,他自己故意在手上劃了口子,然后跑到她面前說不小心劃到了。
他在用自傷的方式去奪取她的注意。
晨越那天從天牢回到東宮,就聽到盛傾夜對身邊人吩咐,不能讓唐危活著。
那陰戾的模樣倒真的有幾分像極了某個人。
小小的孩子,身上的戾氣卻重的讓晨越都不寒而栗。
但是在她面前,他依舊是那個脆弱敏|感的阿致,仿若一個易碎的搪瓷娃娃。
望著在自己面前裝柔弱的阿致,她覺得后背發涼。
這輩子,遇到過一個病嬌就夠了。
她不想遇到第二個。
所以晨越只能加快速度,偷天換日將唐危救出來,然后火速逃離了盛傾致。
晨越內心嘆了一口氣,她是喜歡看病嬌文,但她不喜歡被病嬌看上。尤其是那個病嬌還只是個小孩子。
看來,她跟姓盛八字的不和。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你跟我也會有各奔東西的那一天。”
原本到這個世界來就是想看看唐危,因為唐危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牽絆了。
晨越知道,如果唐危是在二十一世紀的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定會努力的保護她。鳳玄半路走了,晨越對此很慶幸,幸好鳳玄走了,否則最后不知道鳳玄會遭遇什么。
她有時候會想起這樣一句話。
趁他不在的時候,全世界都在欺負他的寶貝。
晨越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唐危的寶貝,但是她知道,唐危會一直站在她這一邊。
就像現在,他們其實并沒有多少交集,至少在這個世界來說,只是見過幾面的關系,可就是有一種無形的牽絆橫亙在他們之間。會不由自主的去信任對方,會本能的去保護對方。
唐危不說話了,垂下頭看著書本,但書上的字他一個也沒有看進去。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這句話他知道的,也明白君子之交淡如水,更知道人生事是無常事。
或許明天他們就會分離。
對于離別這回事,自他懂事以來就抱著豁達的態度,從來沒想過強求誰一直在身邊。
人來,他迎,人走,他送。
會有感嘆,卻無悲傷。
然而,此時他卻想強求一番。
如今他是個被父母拋棄的孤兒,孑然一身,倘若連阿越都不在了,那他就真的只剩下一個人了。
“阿越,我們其實也可以一直在一起,等阿越老了,就由我來照顧阿越。”他說這話的時候沒有抬頭,然而放置在腿上,緊握著的手卻出賣了他的情緒。
阿越察覺到他的異樣,本想坦然的笑說,她不是這里的人,她有她自己的家人,有她會回到自己的故鄉,回到父母的身邊。
可她卻不敢說了。
她搞亂了他的人生,即便來這里的初衷只是想看看他,一想到自己到來給唐危帶來的影響,晨越就說不下去了。
“唐危,沒有誰會一直在誰的身邊,離別只是早晚的事情,或許有一天不是我丟下你,而是你丟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