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蒂蠱有一個弊端,就是兩個人相距不得千里,倘若越出距離,就會痛不欲生。
一旦她回到現代,那她和唐危相距豈止千里?
夜色深沉,醉尋花被抬走了,那雙眼卻始終沒有離開過晨越。他承認自己自私,卻也只想留住晨越而已。蕭晨越卻并非他掌心的玩具,不可能如他的愿。
沒有看醉尋花一眼,晨越重新坐回了石凳上,漫不經心的說,“看了那么久的戲,還不舍得出來嗎?”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一個人影便出現在涼亭中,來人一身黑衣,諱莫如深的望著蕭晨越,那雙狗狗眼里復雜的眸光讓男人此時看起來格外的危險。
晨越不曾抬眼看男人一眼,即便是男人坐在了對面位子,晨越也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仿佛在她眼里此時的美酒比什么都重要。
“老師,你的手在抖。”
晨越的動作頓住了,隨后若無其事的喝下杯中酒。
一杯美酒下肚,仿佛剛才失態的人不是她,抬起眼懶懶的望著柳清風,“我不是你的老師。”
說罷,她還挑了挑唇角,“你的蘇婉兒死了,你這是要找我報仇?”
柳清風頓了頓,眸色復雜的道,“老師,這不像你。”
那怎樣才像我?
晨越想問,到嘴的話生生拐了彎。
“我弟弟說你的蘇婉兒也來到這個世界了,不去找你的婉兒,來我這里做什么?還是說已經找到了,然后你的婉兒要你來殺了我,你就來了?”
柳清風不知道蘇婉兒有沒有來這里,只知道在看到蕭晨越的那一刻,他又喜又恨。
他又不傻,仔細想想蕭晨越怎么可能那么輕易的就放過他們,在他記憶中蕭晨越可一直都是有來有往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晨越笑了,笑的諷刺而冷漠,“嘖嘖,我給忘了,你的婉兒,已經被我殺了。”
玄齋是她從雪野手中奪過來的,她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件事不是去冷宮,而是去了天堂島,確認了那是蘇婉兒之后就動手殺了她。就連冷宮里瘋瘋癲癲的蘇婉兒,她也沒有放過。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個道理,晨越比誰都清楚。
從知道蘇婉兒回到這個世界之后,晨越就知道,也許很快她就會見到醉尋花和柳清風。
但唯獨有一個人,她想見的,卻見不了。
蕭晨豐說,他把那三個被嬌兒殺的人僅存的意識放到了這里,會將他們的意識永遠的困在這里面。
但是,他找不到盛傾夜的意識。
晨越鼻子有點酸,于是又灌了自己一杯酒,試圖壓制下心頭的絞痛。
可烈酒灼燒了她的喉管和胃部,卻沒能給她的心臟減去半點疼痛。
從此以后她的嬌兒再也不會喚他阿越,也不會握著她的手,更不會滿目溫柔的碎光望著她。
難過嗎?
當然難過。
后悔嗎?
不悔。
因為再來一次,晨越依舊會選擇假死讓他們狗咬狗。
他們傷了她的家人,試圖毀掉她的人生和家,她不會就那么放過他們。
“這么說起來,你是來為你的婉兒報仇的吧?”
柳清風望著她,許多的話此時都說不出來了,因為心口鉆心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