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延陀的戈壁灘上。
漠北的寒風吹拂下,整個戈壁即將進入讓所有生物絕望的初冬。
而就在這樣的一處亂石堆中,一支不足千人的殘兵正躲藏其中。
他們…
赫然正是左武衛大軍!
看他們的樣子,一個個的將士,雙眼的目光中都充滿了疲憊和警惕,除了盔甲充滿了血污外,一個個的刀刃上也布滿了豁口,足以可見當初他們脫離戰團時,是多么的狼狽。
但即便如此,所有人在亂石之中哪怕是休息也警惕的注意著四周的動靜。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席卷起了一片煙塵,頓時就讓身后的許多人目光一閃。
“注意!!”
“是少將軍!”
“少將軍回來了。”
隨著前方探子的動靜,眾人這才放下心來,原來是外出游走偵查情況的秦懷玉回來了。
很快,帶著一隊騎兵斥候,完成了偵查的秦懷玉就返回了亂石之中。
隨著隊伍進入,不少的軍士都一起的圍了上來,幫助風塵仆仆的騎兵們下了戰馬,解了長袍。
而秦懷玉則是徑直走向了亂石最中央的帳篷,一進門便立刻的看向了隨軍的張咄:
“張叔,我爹…將軍怎么樣了?”
隨著秦懷玉擔心的話,張咄則是一臉的凝重。
沉默。
只是緩緩搖了搖頭。
看著對方搖頭,秦懷玉原本的希望瞬間破滅。
一路上,秦懷玉多少次希望秦瓊能夠在他返回之際安然無恙的睜開眼…
可現在,一切卻和自己出發時沒有絲毫的區別。
看著簾子后方的秦瓊身影,這一刻,秦懷玉只覺得整個人的心中充滿了酸楚。
原本秦瓊就患有有舊疾。
一生征戰下來,身軀早已愈來愈差。
其實原本眾多的同僚也知道這一點,在六路大軍出發時,眾人還曾為秦瓊考慮過,讓他在后方調度…
可秦瓊終歸是不放心左武衛,親自上了前線…
“爹…”
看著簾子后那道身影,這一刻的秦懷玉不由眼眶再次的變得通紅起來。
他倒不是擔心自己的安危,只是父子第一次共同出擊,自己難道就要面臨失去父親的打擊?
這樣的想法一旦出現,秦懷玉瞬間就覺得自己的心口被這股壓力壓得喘不上氣。
太痛苦了…
若真是如此,秦懷玉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
“懷玉!”
而這時,身旁的張咄眼看秦懷玉情緒如此激動,身為秦瓊多年屬下,此刻的張咄雖然傷心,但卻仍舊沒忘記秦瓊暈厥前對自己的交代:
“懷玉!此刻非常時期,記住你爹的話,絕對不能讓大伙兒看出來將軍還在昏迷!!”
“我等如今已經身陷險境,若眾人在得知將軍至今沒有清醒…”
“那咱們的士氣就會瞬間崩潰!到時候更是危在旦夕!!”
“懷玉!!你聽懂了嗎?”
“嗯…”
秦懷玉聞言,連忙不顧疼痛,直接用滿是堅硬的腕甲直接刮過了臉龐,將淚痕徹底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