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晨急切地說著,這些話李普有些聽不懂,但有一件事他還是知道的:“老爺,這個時候,宮門早都落鎖,除非有叛軍兵臨城下,不然不會為任何人任何事打開。”
“是啊,我糊涂了。”
康晨愣住,半晌后嘆了口氣,頹然脫了衣裳倒回床上:“行了,你去睡吧,明早早點喊我。”
說是睡,卻哪里睡得著?康晨睜著眼睛直到天亮,連早飯都沒心思吃,隨便扒拉兩口白粥便去了衙門。
從小年開始,皇帝便免了早朝,直到正月十五后再恢復。今天恰好是臘月二十三,各處衙門都休憩了,只剩二三官員輪值。
康晨心急火燎過來,就見副手禮部侍郎迎上前道:“老大人怎么過來得這樣早?也好,如今就剩下咱們禮部還有些許事情沒處理完,早點處理了,老大人便可回家休息,這勞累了一年,也只有過年幾天能得點閑空兒。”
康晨哪有心思和他聊天,勉強鎮定情緒,對幾件重要大事做了安排,他就直奔皇宮而去。
從皇帝廢后之后,預想中的打擊報復沒有到來,但對比從前,林卓對這老家伙冷淡很多,但凡對上了,也完全就是公事公辦的模樣,沒有半點溫情可言。
這會兒正在壽寧宮陪徐太后說話,就聽人稟報說康大人求見。林卓有些詫異,但旋即回絕道:“就說大年下,朕忙得很,沒工夫見他,有什么事,等到大年初一宴請百官時再說。”
“是。”
小太監退下,徐太后就看著兒子,皺眉道:“康晨是老臣,偌大年紀前來求見,皇上怎可如此絕情?傳出去豈不傷了老臣的心?”
林卓冷酷道:“什么老臣?不過是個老賊罷了,不是他攛掇百官逼迫,朕和綿綿用得著分離?不過是看在他盡心國事的份兒上,朕才沒有秋后算賬。這會兒想起求見,怎么?他要見朕就必得見他?朕是這么好拿捏的人?”
“雖說他有錯,但皇上……”
徐太后不等說完,就見林卓站起身,不耐煩道:“好了母后,朕忽然想起還有事,就不在您這里用飯了。”
說完轉身離去。這里徐太后怔怔坐在椅子上,片刻后聽到院中傳來呼喝聲:“沒用的奴才,走路不長眼睛嗎?自己去慎刑司領十板子。”
徐太后忙站起身緊張道:“春雨,你出去看看怎么了?”
“是。”春雨應聲而去,片刻后回來小聲道:“是紅蕊,她因為沙子迷了眼睛,走路時用手揉著,沒看見皇上出去,差點兒撞上,惹惱了皇上……”
不等說完,就見徐太后頹然坐倒,面上似有些哀傷之色,輕聲道:“卓兒從前不太愛說話,但性子不是這樣暴躁的,這……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