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變了?哪里變了?”
阮太后嚇了一跳,只見徐太后皺眉道:“不說別的,只說將你禁足這件事,就算你去御書房大鬧,要挾皇上有錯,但換做以前,卓兒也絕不會將你這嫡母禁足。”
阮太后翻個白眼,冷冷道:“呵呵!你兒子本就是這樣的性情,不過是你當娘的不肯把他往壞處想罷了。”
“姐姐莫說氣話。咱們倆縱有矛盾,但在大局上可是立場一致的。”徐太后沉吟道:“是,我知道卓兒從前的性情有些陰沉,可自從成婚后,他性子越發開朗平和,我那會兒還以為他是終于長大成熟了,如今看來……竟不是這么回事,這……這怎不令我憂心忡忡。”
皇帝性情改變,畢竟也和自己息息相關。何況不看別的,也要看徐太后今日主動上門盡心安慰的份兒上,不好給她難堪。因阮太后也正色道:“既不是年紀關系,那根由不就是系在綿綿身上?雖然我和皇帝接觸不多,但素日里聽到的話,皇上如今是有些戾氣。”
“你也這么說?我也是這么覺著的。可是……綿綿已經離宮,這會子還能回宮不成?若不能回宮,難道就指望皇上隔一段時間去皇莊一趟?別說這樣有風險,就是叫人看著也不像話啊。”
“最難的不是這兩件,而是遠水解不了近渴。”阮太后手指敲著桌子:“皇帝上次出去是除夕晚上,這會兒已經是端午了,你指望他們夫妻倆半年見一次面,就能讓皇帝平和下來,這怎么可能?”
“可不是呢。”徐太后完全不覺著阮太后說得“夫妻倆”有什么問題,想了好一會兒,她才問阮太后道:“要不然,就讓綿綿回宮?”
“哈……哈哈哈……”
阮太后忍不住就放聲大笑,笑到一半,見徐太后臉色難看,這才收聲,正色道:“你不要說孩子話,別說綿綿肯不肯回來,就算她肯回來,廢后再立,從古至今哪有這樣的道理?你把天子之威放在哪兒?”
“那怎么辦?”徐太后也急了:“你說當日我也是豬油蒙了心,明知皇上深愛綿綿,他們兩個一時一刻也分不開,我竟然就縱容了那些臣子……我……唉!”
“那也是沒辦法,誰讓綿綿的肚子不爭氣?”阮太后嘆道:“你也不必自責,綿綿不回來也好,還是要想辦法為后宮增添新人,開枝散葉。”
“姐姐,你說什么夢話呢?如今最關鍵的根本就不是皇嗣,而是皇上。你都不知道,上次我在御花園,看見一個太監因為打碎個茶杯,就讓卓兒發配去了雜役庫,我心里都發寒。就是在成婚前,他也沒這么冷酷。我現在真擔心,別到頭來孫子抱不到,連兒子都變了,變得我都不敢認識。”
其實那個太監被罰的真正原因是收了芳妃的錢,為其通風報信,但徐太后可不知道,再加上林卓這一年來脾氣確實有些陰晴不定,可不就誤會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