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九霆看到她翻白眼,被逗得哈哈笑,他看夏清有種骨子里熟悉感,他也相信他的頂級靈感,便也愿意對夏清放開胸懷。
入夜之后,到了八九點鐘,陰氣漸漸重了。
鄉里地方,干了一整天農活的老百姓們睡得都很早。還沒有到家家通電的時候,點蠟燭費錢,一般天一黑,就都睡了。
天籟寂靜。
一輪銀月掛在天邊。
三清道觀的門前,擺了個香案,黃色的緞面鋪在上面,三根長香煙霧裊裊,兩邊各一根白色的蠟燭,發出昏黃的光。
馮靜云的那根頭發還在李易歡手里,他的手在顫抖,渾身就跟打擺子一樣。
馮明生很激動,他有生之年能夠看到高人作法,簡直是運氣爆表。
“給我!”夏清朝李易歡伸出手去,李易歡將頭發小心翼翼地遞給她,目光留戀。
一個空香爐被霍九霆扔在了香案上,他拍拍手,站在一邊。夏清將那根頭發放在了香爐里,一縷真氣被她灌注在了頭發上,激活里頭的那點殘留的生氣。
沒有人看得見的地方,霍九霆彈出五指,分別朝著四個不同的方向,和老道士站的地方。
“急急如如令……%……&……&*#……”
老道士的右手揮舞著桃木劍,左手捏著一張黃表。
黃表上,是夏清用朱砂調和雞血,畫的一張通天徹地符。
老道士念完一串聽不懂的鬼話后,大喝一聲,用桃木劍將黃表拍在空中,突然之間,蠟燭上的火焰朝黃表撲了過來,天上一道電閃雷鳴,銀月光芒暗淡,墨云在頭頂滾動。
天生異象。
自從病好了之后,一直都無動于衷的田春梅此時也驚得嘴都合不攏,她抬頭仰望天空,黑得能滴下墨,但依然能夠看到翻滾的云層,從四面八方朝這邊擠過來。
閃電在云層中穿梭。
雷聲轟鳴。
而就在這時,一道抽氣聲響起,田春梅一陣毛骨悚然,她驚叫一聲,習慣性地朝李易歡撲去。
李易歡一把推開了她,目光鎖定燭光下的那道影子,時隔多年,他依然能認得出那人來,“靜云!”
李易歡帶著哭腔的聲音喊出來,田春梅才驚醒過來,她盯著那道影子,她梳著麻花辮子,上身穿著碎花棉布短袖衫,下身穿著黑色褲子,腳上一雙布鞋,她站在河邊,頭頂是一棵槐花樹。
她兩腿之間還在不停地往外滴血,頭發上和肩上沾著幾朵槐花。
田春梅還記得,是她推倒馮靜云那天,馮靜云的那一身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