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盛夏魚莊到夏家灣不過一里多路,雙清曾經不知道走了多少遍,這一次,對她來說,最為漫長。
短短時日不見,夏同平和劉群貞,瘦了不少。
看到夏崇平,劉滿枝就跟看到救命恩人一樣,撲了過來,哭道,“崇平啊,你快看看你弟弟,這是怎么回事啊,一閉上眼睛就做噩夢,整宿整宿地做,做得他現在連覺都不敢睡了。”
夏崇平一開始以為老娘和兄弟小題大做,夜里做個把噩夢,這算得了什么?可是,看到夏同平沒精打采的樣子,眼下的黑眼圈堪比熊貓,他就知道,這事情恐怕不簡單。
“爸,我下來吧!”夏崇平放開她,夏清便從父親的背上溜下來。
“這找我也沒用啊,我一生都不信迷信,要不,你幫他找個菩薩看看。”夏崇平好笑地道,“天天為了一張嘴,夜里跑去電魚,誰知道他招惹了什么?”
劉滿枝滿心相信,夏同平兩口子肯定是被什么給迷住了,“我找了菩薩幫他看,我怎么沒找?要能看得好,我還找你做什么?”
“我又不會驅鬼,找我來,有什么用?”
“怎么沒用?清兒的師父不是三清觀的道士嗎?你去把他請來幫忙看看。”
夏清走到門口,聽到這話,頓住了腳步。老道士又不是吝嗇之人,相反,他一向俠義為懷,頗有游俠之風。為什么劉滿枝自己不去請,偏要夏崇平回來請?
夏崇平也有同樣的疑問,“張道長這人又不是不好,你們去請,他還會不來?為什么偏要我去請?”
“我怎么沒去請?他說要來的話,要出一百塊錢。他不是清兒的師父嗎?這是什么師父,連這點忙都不幫!”
夏清朝門前的大樹看了一眼,準備屈指彈出的手指頭收了回來,她才看到夏同平有些軟化了的心重新變得堅硬。
“奶,一碼歸一碼,我師父是我師父,他憑什么要白出力?我當了他一場徒弟,他也從來沒有沾我什么光。”
“我在跟你說話嗎?沒教養的東西,大人說話,你在旁邊插什么嘴?”劉滿枝隨口罵道。
“誰沒教養?”夏崇平一聽就不樂意了,“你一張口就罵人,你又是什么教養?清兒說錯了什么?張道長收她當徒弟,連肉都沒有吃她一斤,同平找他做事,憑什么又不給錢?他給清兒當師父,難道還當錯了不成?”
劉滿枝跳起來罵,“怎么沒吃她的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提了多少魚去給他吃,幾時給我提過一條?”
夏清眼神冰冷,“奶,你說要吃,我爸說什么都會給你提兩條來,你從來沒有說過,你也早就放過話了,生不靠我爸養。就算你要吃,也是二叔花錢去我家買,沒道理我們送上門來的。”
“小賤逼,我跟你說話了嗎……”
劉滿枝話沒說完,突然之間,自己把自己狠狠地打了一嘴巴,被打的這邊,嘴角流血了,她“嘶”了一聲,暫時還沒有感覺到疼痛,又是一耳光,打在了另一邊臉上,兩邊嘴角掛著兩道血痕,瞧著很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