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我的地盤我做主的模樣,拍了拍張寧的肩膀。
這算啥?安慰嗎?你們這里還有沒有人權,有沒有王法了?
對不起,還真沒有。
當張寧很快意識到這一點時,他恨不得將腳下跺出兩個大坑來出出氣。
太窩火了。
盡管張寧內心翻江倒海,老山羊依然氣定神閑的打量著他:看這骨架,當是習武的好苗子,骨子里也還有骨子勁兒。
“你叫什么?”
“張寧。”張寧沒好氣的答著。
“哪的人?”
“遼陽。”
“祖上是哪的?”老山羊又問道。
“祖上?”
........
他隨便的編了一個:“幽州。”
這是他聽其他戰俘說過的一個地名。
“又是幽州。”老山羊嘆了口氣,沒再問。
見老山羊的臉上露出一絲痛苦,張寧的腦中閃出“幽云十六州”幾個字。
這段歷史他還是知道的,不管怎么說,他也是大學畢業,歷史總會學過一些。
隨后,他心里苦笑:“唉,什么遼人、宋人、女真人,千年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
不過,他這個黨的好兒女,現在卻又被送回來了。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老山羊沒有任何表情的吩咐著:“張鐵匠,你把其他人分下去。”
然后指著張寧:“你以后就跟著灑家吧。”說完便朝著山洞走去。
張寧一臉不情愿的跟在后面,心想:跟著他,好過嗎?
顯然老山羊并不在意張寧是怎么個想法,進了窯洞,他黑著臉朝風箱努努嘴,然后熟練的挑了一塊鐵料,喂進了爐灶里。
張寧雖然對老山羊還有些不滿,但也識趣的走到風箱前,拉起風箱手柄,鼓風燒旺爐火,很快爐火就旺了起來。
老山羊拿起一旁的長柄鐵鉗,夾住爐火中的鐵料翻動,只見鐵料慢慢的變紅、軟化。
見差不多可以錘打了,老山羊將燒紅的鐵料夾到鐵墩上,舉錘進行鍛打。
張寧瞧著眼前的老山羊,他有一張古銅色的大方臉,經常在爐火的熏烤,羊肉湯的滋養下,顯得越發的油亮,如同包了漿的牛皮。
一雙蒲扇般的大手,掄起鐵錘重重的砸在了燒紅的鐵料上,發出“鐺、鐺”的聲音。
這讓張寧不覺的翻開自己的手,他想確定自己是否能接下這重活。
只見這原身的手指關節粗大,手掌和手指之間,皆是厚厚的老繭。
雖然自己曾經有一雙拿著畫筆,敲著鍵盤,滑著鼠標的嫩手,可眼前這雙給人撓背都遭人嫌棄的手,卻讓張寧無比的滿意。
只是以后要告別五姑娘了。
雖然老山羊從來不給他好臉色,可大家伙都說,張寧好福氣,能讓老山羊相中,有機會在大汗面前露臉。
混了幾天,張寧便弄清楚了,這里相對而言,還真是個好去處。
他們所在的部落叫拿懶部,是大汗最信任的親信部落,拿懶部的頭人叫拿懶霍里布,他的妹妹是女真大汗完顏劾里缽的大閼氏。
因此像鑄鐵、制造兵器這樣的重要的事情,便交給由拿懶霍里布負責。
也就是這里是最容易接近女真上層的地方,張寧對自己的選擇非常滿意。
接下來的好處,便是更多了。
隨著冬天的到來,這里便是最暖和的地方,女真人住氈包,卻給他們修了一排房子,還有炕。
這里一些巡邏的士兵,只要你不逃跑,是沒有人拿著鞭子催你干活的。
由于鐵匠是個體力活,這里吃的比一般士兵還要好,雖然沒有大魚大肉,但是羊頭湯卻是管夠的,偶爾還給一些腌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