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達海看了看阿骨打,又看了看張寧。
“大汗,大汗。”
劾里缽正罵得盡興,被努達海這么一叫,有點懵住了:
“什么?”
“實話,實話,大汗你一不小心把實話都說出來了。”
“實話?我把實話都說了出來嗎?”
劾里缽看了看努達海,又看了看阿骨打,最后落在了張寧的身上。
“嗯,一字不差。”
努達海極認真的點了個頭。
“實話怎么了,我今兒就要說實話。”
看著哭不得阿骨打和張寧,劾里缽又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只要我不尷尬,反正尷尬的是別人。
這是怎么個意思,父子要和解嗎?
張寧看著這個第一次見面就真實表達自己情緒的女真大汗,心中覺得好笑,臉上也有些憋不住了。
他曾經無數次幻想見到劾里缽大汗的情形。
在他的想象中,劾里缽定是威嚴的坐在金帳之中,是運策帷幄,決勝千里的一代天驕,不亞于成吉思汗、努爾哈赤之類的人物。
沒想到這罵起人來,還真是跳腳呀。
此時的劾里缽顯然罵的還不解氣,又沖著努達海命令道:
“努達海,傳我命令,現在就召集人馬,發兵紇石烈部,我倒要看看是他頓恩先死,還是我劾里缽先死。”
果真是張寧所期待的大事,雖然從目前來看,紇石烈頓恩和蕭奉先的陰謀會流產,但若不是自己和阿骨打,一旦這事做成,便是驚天動地呀。
如今這也是阿骨打重得大汗信任,自己飛黃騰達的機會呀。
為了掩飾臉上的笑意,張寧很勤快的上前將被劾里缽踢翻的桌子扶正,張寧摸著精美的花紋,心想,這要放在現代得值多少錢呀。
隨后又一一揀起被劾里缽掀飛的茶具,還好劾里缽的氈包里全鋪地氈,這茶具并沒有破損。
張寧邊拾著茶具,邊低頭笑著道:“大汗,別生這么大的氣,依我看,這或許是件好事。”
見張寧說話了,阿骨打也開口勸道:
“是呀,大汗,你不要氣壞了身子,至少我們已經知道了頓恩和蕭奉先的計劃,我們將計就計就是。”
看著自己的親爹一口氣罵了這么多,甚至還提到了自己,阿骨打心中也是覺得有些好笑。
這算是跟自己和解嗎?
自己老爹的脾氣他還是知道的,但是他不會像張寧那樣表現出來。
努力海也跟著勸道:
“大汗,阿骨打王子說得對,我們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計劃,他們便不會再得逞了。”
隨后努達海又轉向阿骨打,向他介紹了一些情況:“其實大汗早就懷疑頓恩了,尤其是我們截了這封信,更讓大汗懷疑頓恩與遼人勾結,女真人只有紇石烈部落有識字的。所以大汗才讓我私下去鐵窯尋找能讀信的人。”
說到信,這時努達海才想起,今日讀信的竟然是阿骨打。
他心中猛然一驚,他指了指信,又指了指阿骨打:“大、大汗。這信、這信......”
“又怎么了,這一驚一乍的?”劾里缽狠瞪了努達海一眼。
“大汗,這信、這信剛剛是阿骨打王子讀的,阿骨打王子竟然識字了。”
我去,總算有人注意到是阿骨打讀信了,這女真人的反射弧還真長。
張寧翻了個白眼。